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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行舟的房门外,指尖在冰凉的门板上停顿了几秒,才轻轻敲响。

门忽然打开。

陆行舟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头发有点凌乱。

两个套房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席清的那个因为他要经常观察海面,所以多了一个露台。

席清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陆行舟所谓“收拾好了”的行李,那个熟悉的行李箱敞开放在墙边,里面东西确实不多,几件衣服只是随意叠了叠放在里面,旁边散落着充电线和文件袋。

这根本不像陆行舟的风格,他一向条理清晰,哪怕是出差几天,行李箱也收拾得一丝不苟。

喜庆的目光从行李箱移到陆行舟脸上,眉头微微蹙起:“这就是你收拾了一天的成果?”

陆行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有点尴尬:“动作慢了点。”

他的笑容里带着明显的疲惫,甚至有点虚弱,不再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样子。

席清环顾四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酒店提供的电热水壶、一个保温杯,还有几板感冒药和消炎药。

他问:“你吃药了吗?”

陆行舟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似乎站久了有点累。

他的配合和坦诚反而让席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沉默蔓延开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海浪声和陆行舟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席清走到行李箱旁边,蹲下身,默不作声地开始帮他重新整理。他把那几件随意塞进去的衣服拿出来,仔细抚平褶皱,重新叠好,又把散落的线缆卷起来收进收纳包,文件也理整齐放在了一边。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平日里画画的专注和细致。

陆行舟就坐在床边看着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席清低垂的眉眼和认真的侧脸,有一种安静的温柔。

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一阵痒意突然涌上喉咙,让他猝不及防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肺部的震动牵扯着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席清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床头,拿起保温杯试了试温度,还是温的。他拧开杯盖,递到陆行舟嘴边。

陆行舟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压下了那阵咳嗽,呼吸仍旧有些急促,眼眶都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泛红。

“谢谢……”他声音哑得厉害。

席清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之前那些关于“苦肉计”的猜测彻底烟消云散。

这根本不是能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可能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他有点懊恼,又觉得有点下不来台。

他抿着嘴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

陆行舟缓过一口气,靠在床头,看他这幅样子就有点想笑。

席清总是这样,生气了或者不高兴了就站着不说话,不论是生别人还是自己的,脸上的懊恼总是很容易看见。

和别人生气以后觉得自己吵架没吵好,和自己生气则是他做了什么自己觉得难受的事情。

以前陆行舟偶尔会调侃他两句,他就憋不住胀红了脸,自以为凶狠地瞪他一眼。

可爱。

可惜现在的席清大约经不起调戏。

陆行舟咳嗽一声,示意席清:“桌上有个盒子,拆开来看看?”

席清已经看见那个盒子了,不算很大,但很明显,上面还绑着明显的蝴蝶结,很明显是一件礼物。

席清走过去,下意识问:“你这两天出去了?”

前几天陆行舟下船基本都是和席清一起,这两天又一直在船上,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时间买这东西的。

除非……

陆行舟朝他笑了一下:“之前买的。”

他没有说这个之前,是指三年前。

那时候他因为工作忙了好几天,所以订了出门旅游的机票,还带了道歉的礼物。

结果回来以后才发现席清搬走了。

这场邮轮之旅,更像是弥补之前的遗憾。

席清低着头,拆开了礼物盒子。

里面是一枚戒指。

一枚素戒,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戒面上只有一圈紫藤花的花纹。

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里,素雅的银白色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席清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

他认得这枚戒指,或者说,他认得这个设计。

三年前,在他们某一次难得的、没有争吵的温馨夜晚,他窝在沙发里画设计稿,陆行舟就在旁边处理工作,他当时随手画了几个戒指的草图,其中有一个,就是紫藤花缠绕的样式。

他当时还笑着对陆行舟说,紫藤花虽然好看,但花语有点太重了,为情而生,为爱而亡,不太吉利。

陆行舟当时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草图,只是淡淡笑了笑,说:“画得好看。”

后来他们争吵越来越多,席清几乎忘了这个随手画下的设计。

陆行舟竟然把它做了出来。

“你……”席清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没有触碰那枚戒指,“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陆行舟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当时觉得你画得好看,就想着做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

席清没有说话,他猛地合上了盒子,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他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要立刻把盒子放回桌上。

“我不能要。”席清语气生硬,手指紧紧攥着那个盒子,指节泛白。

陆行舟看着他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苦涩,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他咳嗽了两声,语气甚至称得上轻松:“没关系,不是非要你现在收下,只是觉得……做了那么久,一直放着落灰,有点可惜,你看过了,它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席清心里就越是翻江倒海。

任务完成了?什么任务?

他不明白。

最终,他只是有些仓促的将盒子放回了桌上:“你饿不饿?想吃点面还是喝点粥?”

熟悉的转移话题。

陆行舟叹气。

席清说:“我去看看餐厅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的手刚握住门把手,身后传来陆行舟低沉的声音,因为生病而显得沙哑。

“席清。”

席清的动作顿住,却没有回头。

陆行舟停顿了片刻,似乎积攒了一点力气,才继续说下去,声音很轻,却带着认真。

“我说收拾行李是借口,不是因为不高兴。”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想想怎么做才是对的,才不会让你觉得烦。”

“你说得对,试探很蠢,我不会再试了。”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席清的脊背僵硬,握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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