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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迟迟没有动作。
有些时候,席清也会为自己太高的道德底线感到烦恼。
他手指动了动,目光落在手中的外套上。
鼻尖隐约能从外套上闻到熟悉的、独属于陆行舟的味道。
他的新房子里用的是他惯用的香薰,和在陆行舟家里用的是同款,那些熟悉的味道偶尔会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但是熟悉的味道里也缺了点什么。
席清从前想不明白,直到后来他在自己匆忙收拾出来的行李里翻出来了一件属于陆行舟的衬衫。
在所有的衣服里,陆行舟的衬衫和西装最多,不同的款式和材质,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席清会故意穿着他的衬衫在他眼前晃悠。
他行李里的那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塞在自己衣柜里、又被他带到了新家的。
刚开始搬到新家的时候,席清的睡眠很差,几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长时间的失眠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在很久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和陆行舟在一起以后这种情况短暂消失过。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极度缺乏安全感,那时候的陆行舟足够包容,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工作没有后来忙碌,他们有足够的时候黏在一起,他一睁眼就能看到陆行舟。
偶尔陆行舟忙碌,他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有他熟悉的陆行舟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他觉得幸福满足。
分开以后,他的失眠是靠着那一件衬衫短暂治愈的。
但短暂的幸福与满足过后,是巨大的空虚,宛如饮鸩止渴。那件衣服渐渐失去了从前的味道,他开始陷入长时间的睡眠。
席清拿着外套,隐在外套下的手指微微抽动。
微信忽然一响,他脸皮抽动,手指发烫,条件反射地将外套抛在了沙发上。
[X]:你要是想留着,也可以。
第18章
平时喧闹忙碌的写字楼此刻空无一人,团建带走了所有的“牛马”,只剩下冰冷的玻璃幕墙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在空旷的办公区投下长长的、寂寥的影子。
走廊里仅存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江奇抱着快递盒的身影。
他一路走到最里面的秘书办公室,推开门,几排工位都空着,只有他自己的桌面上还整齐地堆放着几份待处理的文件。他把怀里两三个大小不一的快递盒放在桌上,动作利落地拆开,分门别类。
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其余公司赠送的礼品被挑出来放置,剩下的就只有投递的资料,还有一件他熟悉的外套。
江奇扫了一眼。
他的记性很好,这件外套是他的上司中午特意换上的一件羊毛双排扣戗驳领西装,换完衣服以后上司就自己开车出去了,当时江奇询问过是否需要司机,被拒绝了。
江奇理解这属于私人行程,没有多问,只专注于处理手头堆积的工作。
陆行舟回来得比预想中早很多,但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剩下里面熨贴的衬衫和同色系的马甲。
可能不小心落在了哪里——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第一秒,江奇就自己否认了。
就职多年,他对自己上司的了解颇深,他严苛、自律,对细节有种近乎固执的把控欲,他的记性好得惊人,日程精确到分钟,物品归置有固定位置,连领带的搭配都极少出错,他绝对不会“不小心”落下外套。
江奇拿起那件外套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污渍,没有破损,完好如新。
筛选递送到办公室的东西本就是他的工作,分辨哪些东西更重要是他的职责。
江奇将陆行舟这几天的行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下了决定。
他把西装重新装回快递盒子,又拿起一份需要陆行舟签字的紧急文件,带着它们走向总裁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推门进去,陆行舟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成一个冷硬的剪影。
他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香水味和雪茄烟的味道。
“陆总,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江奇将文件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陆行舟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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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奇又放下快递盒子。
盒子不算轻,落在办公桌上发出一点儿闷响。
“另外还有一件同城闪送。”江奇顿了顿,“是您的外套。”
陆行舟这才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快递盒子上。
“知道了。”
江奇微微弯腰,转身出去,体贴地带上了门。
陆行舟走到办公桌边。那件西装外套被叠放得整整齐齐,连个袖扣都没有少,上面依然是他熟悉的自己的清洗剂的味道。
他微微皱眉,没有理会这件外套,而是打开了手机。
他的私人微信里加的好友很少,除了家人就是二三好友,这会儿微信安安静静,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点进和席清的聊天框。
消息停留在他发的那句话,席清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却把外套给他寄了回来。
他的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停留了几分钟,半晌才发了一条消息。
[X]:?
[席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陆行舟:“?”
江奇正在处理文件,忽然收到老板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半开早会,让他们准时参加。”
江奇:“……”
虽然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社畜,能够完美地跟上陆总的步调,但正常人八点上班,八点半就开会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尤其是前一天大家还在团建。
但他没有说什么,扭头在群里下达了通知。
*
“不是玩得好好的吗?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席清给何楠倒了一杯气泡水。
气泡水是冰的,杯壁上凝结了一层水露。
何楠捧着气泡水满足地喝了一口:“咖啡喝多了以后还是得喝点气泡水给自己清清肠胃。”
叹息完,他才苦着脸哀嚎:“我也不想啊,老板临时通知明天开早会,明天我得早起了,不然开会的时候脑袋不清醒多半会被骂。”
席清这下说不出话了。
何楠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让他有点想笑,又有些轻微的心疼。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愁了,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喝杯浓一点的咖啡提神。”
何楠的抱怨还在继续,声音在席清耳边嗡嗡作响,却像隔着一层玻璃,模糊不清。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角落里衣帽架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