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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大防”这种理由,而疏远呢?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她向往表哥嘴里,无拘无束的北境生活,很想亲自去看看。

渴望挣脱出禁锢她的这一座樊笼,向往更自由的空气。

也许她天生就离经叛道。

叶女先生刚进府那几年,每日讲的课,都离不开女子的各种教条闺规范,她不喜欢听,就经常借故逃课,就算被罚了,也咬牙认了。

她打小就知道,这些所谓的教条闺范,是对女子的束缚。

她以为逃课,就能逃避。

也是在大病了一场,又被虞宗正打了一巴掌,她才幡然明白了,所谓的教条闺范,不过是她的保护色。

学了它,可以保护自己。

她努力表现的温良大度,一言一行周全妥当,叫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但她的经离叛道,依然深藏在骨里头。

表哥应该是知道的,教导她《四书五经》,《史记》,《资治通鉴》,从不限制她,该能什么书,不该读什么书。

表哥还会给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从来不会认为,身为女儿家,她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内宅深闺。

在她心中,表哥不光是疼她的表哥。

也是她的知己。

孙伯气哼哼地,捏了细长的金针,就往周令怀的要穴上扎,其中有几处还是死穴所在。

虞幼窈又惊又慌,也不敢出声打扰,眼儿一眨也不眨,眼神儿一错也不错,眼光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孙伯的一举一动。

孙伯面不改色,下针的手虽然苍老皱皮,却稳如磐石。

表哥也靠在榻上,跟没事一样,显然之前三个疗程二十一天,也都是这样在治,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虞幼窈脸色有些发白,这才知道了,气冲内穴的治疗过程不光痛苦,还凶险无比。

差之毫厘,失之性命!

怪不得表哥一直不允她在场,大约连他和孙伯自己,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也是治了三个疗程,表哥的身体稳妥了,孙伯也胸有成竹,表哥才会轻易就答应,让她从旁看着。

施完针后,孙伯终于松了一口气。

虞幼窈递了一块灰帕过去:“这就结束了?”

“下针这才第一步,接下来要以内劲冲穴。”

孙伯接过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直到帕子拿下来,灰帕颜色变深了,他这才恍惚意识到,方才施针的时候,他流了很多汗。

他将帕子丢到一旁,一一捻动了针尾,数十根金针齐齐颤动。

虞幼窈也注意到,表哥的表情从平静,渐渐变得隐忍,不一会儿,他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的汗渍。

虞幼窈顿时紧张起来:“孙、孙伯,金针为什么一直在颤动?”

孙伯累得直喘气:“通过金针作为媒介,以气劲冲击穴道,所以才叫气冲内穴,别担心,三柱香后,金针不动了,就可以取针了。”

虞幼窈递了一杯茶给孙伯,见表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很担心:“可表哥他看起来,似乎……”

不是一般的痛苦!

之前表哥腿症发作,似乎也没有这样难以忍受过。

孙伯摆摆手,低头喝茶去了。

周令怀轻扯了唇角:“别担心,气冲内穴刺激了腿部的经络,化开於血堵,会有剧烈的酸疼感,忍一忍就过去了。”

第548章 疼在她心(求月票)

可腿上宛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这种滋味儿,实在是难以言喻,令人无法忍受。

大约两柱香左右,周令怀的腿部就开始抽搐,他靠在榻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时捞出来一样,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可他硬是咬牙一声也没吭一下。

方才还有些羞怯的虞幼窈,已经顾不得什么衣衫整不整的,坐到了表哥身边,拿了帕子,不停地帮表哥拭汗。

她还是低估了,气冲内穴的痛苦程度。

只要一想到,之前的二十一天,表哥也都是像这样,痛苦地煎熬过来,虞幼窈就心如刀绞了,窒息一般地疼。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在他身,疼在她心!

虞幼窈心里很难受,眼里头又酸又涩,小鼻子都辣红了,却拼命忍着没哭,只不停地安抚着表哥:“表哥,没事的,已经过了二柱香,再有一柱香,施针的时间就到了,再撑一会儿,我陪着表哥。”

虽然她知道,再大的痛苦表哥也能承受,甚至是忍受。

表哥也不需要她这些苍白无力的安慰。

可她不想这样无能力为地看着表哥承受痛苦,说一说话,兴许能转移表哥的注意力,表哥兴许就没那么痛苦了呢?

虞幼窈不太确定地想。

“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周令怀其实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偏了头,瞧了坐在他身边的虞幼窈。

小姑娘长大了一些,头上的单螺,已经改梳了飞仙髻,发分两股于头顶,绾结两环,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髻边各垂了一缕发,黑发衬托了白玉般的鹅蛋脸,巴掌大的小脸儿,又显小又精致,瞧着仙气又大方,娇贵又妍雅。

发环上,配了绾发的流苏簪,打磨成了石榴籽的红宝石流苏坠子,一颗颗晶莹剔透,纯正浓艳,在她的发髻上摇曳晃动。

这是大周朝未出阁少女,梳的发髻。

发环的位置不同,大小也各有变化,搭上不同的饰物,就又变了一种风格。

是百样人,百样发。

小姑娘最喜欢飞仙髻,因为飞仙髻不需要梳刘海,胸前脑后也不用留发,头发绾到脑后,整个人都是清爽的。

可实际上,大周朝未出阁的女子们,都不大爱梳飞仙髻。

也不是飞仙髻不美,相反这发髻太美,一个“仙”字令人望而却步,但凡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的人,都不敢梳了这头发。

飞仙髻对女儿家的脸型、额头、发际线,都是很大的考验,鲜少有人驾驭得了这种冒着仙气的头型。

脸大了,脸小了;

额头宽了,额头窄了;

发际线高了,发际线矮了;

脸型太瘦、太胖、太圆、太方、太偏平……

飞仙髻妥妥的照妖镜,刘海往上一梳,整张脸一曝露出来,是美是丑一目了然。

大部分姑娘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都不大愿意梳这发。

虞幼窈是长了个白玉无瑕的鹅蛋脸,五官也长得娇贵大方,明净妍雅,梳了这发,十分的美貌,也能凭添了十二分的鲜妍。

周令怀发现自己盯着小姑娘的头发,也想了这么多,有些哑然失笑,便连腿上如万蚁噬心一般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难以忍受了。

他突然伸手,握了小姑娘的手:“别、担心,我感觉好了许多。”

握在掌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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