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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晓了。”
芙颂转身就走了。
卫摧的口风非常严,若是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加之在芙颂的心目中,她还是认卫摧这个朋友的,她不想与卫摧彻彻底底撕破脸。
她得使用迂回战术。
卫摧不知晓芙颂心中所想,他以为她会来强硬的,比如让魔神进来逼供就范之类的,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得到了一个被拒的答案之后,就背过身离开了。
卫摧看着芙颂的背影,心绪颇为复杂。这个局面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未免太过于轻放轻拿了。
卫摧以为今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甚至都提早做好了准备,但芙颂似乎没有任何想要与他动手的意思,径直离开了。
卫摧觉得颇不不对劲,这让他看不透芙颂,连魔神和百鬼都带来了,她为何不动手?
接下来连续七日,他每日都能在狱神殿内看到芙颂。
芙颂日日都会造访,带着她一成不变的问题来见卫摧,她誓要从卫摧口中撬出她想要的答案。
卫摧焉会不知芙颂在搞拉锯战,拉锯战向来很搞人心态,芙颂日日出现在卫摧的面前,就是在搞他的心态。
卫摧也非等闲之辈,见了芙颂来,只字不提与谢烬相关的事,只与她唠嗑自己的工作事务,若是她执意要跟着他的话,他就索性带着她去坐落巫山的家里,让她跟巫山楚女、卫琏一起吃饭,把她介绍给家里人。
卫摧的骚操作数不胜数,芙颂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就是在相互拉锯,相互看谁的心态更强。
直至有一日,一个身披斗笠蓑衣的人匆匆前来禀事儿,赶巧被芙颂撞见了。
卫摧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马上吩咐白泽把这个蓑衣人带了下去。
然而,这一幕没有逃过芙颂的眼睛。
隔日,芙颂没来,遣了一只小鬼捎来了一封信:“我已经知道谢烬的藏身之处,现在就去找他!”
看过信后,卫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一只大掌重重地捏紧,心律怦然直跳。
芙颂真的知晓了谢烬的下落?
以她聪颖的性子和一点就透的悟性,她肯定是猜到了谢烬的藏身之处了。
那他必须赶快阻止她才是!
她现在去无涯之海,完全就是自投罗网,就是送死!
她怎么就这样倔呢!
真是一点儿都不听话!
卫摧的心就跟闷油煎煮过一回似的,赶忙要去阻拦,刚出狱神殿,却被魔神和他所率领的大军截住了去路。
魔神漫不经心地拗了拗手骨,两只小鬼搬了张椅子放在殿门,他大马金刀地叠着腿坐在上面,双手交叠放在膝面上,“要去找她,先过吾这一关。”
卫摧的后槽牙紧了一紧,芙颂让魔神拖住了他,这更加坐实了她肯定知晓谢烬的藏身之处这个猜想。
卫摧不欲与魔神硬碰硬——这样只会两败俱伤——他暗自遣白泽去了一趟无涯之海,查探情状。
——
其实,芙颂并不知晓谢烬的藏身之处,她之所以给卫摧寄去这样一封信,就是为了诈一下他。
正所谓“兵不厌诈”嘛!
果不其然,卫摧中计了,遣了白泽上九重天。
芙颂一路偷偷尾随在白泽身后,白泽去了九重天以北的最北端,越是往北端行进,环境愈是荒僻,毫无人烟可言。
白泽来到了一片烟波浩渺的海域,将要上船之时,倏忽之间,一抹冷厉的碧色伞刀直直抵在了它的后颈大动脉。
清凌凌的女声从白泽的身后幽幽传来:“带路。”
白泽眸瞳一缩,不用去看,也能知晓身后之人是谁。
居然是芙颂。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无涯之海内是一片风平浪静,孤舟随着海浪时沉时浮,谢烬双手戴着镣铐枯坐在船舱之中,从他所在的位置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片没有尽头的海水,涛声撞击船身的声音显得格外幽寂与凄惶。无涯之海没有白昼,只有绵绵无绝的长夜,他说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孤舟上渡过了第几个黑夜了。
应该快一个月了吧。
漫长的关押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存在,也最容易蹉跎人的心智与意志,在谢烬的眼中,这一片宽阔的海就构成了一片窄仄渺小的囚笼,把他完完全全禁锢在了里面。
每一日都是极其枯燥的,在百无聊赖之中,他的思绪逐渐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了数万年前在九重天神院修行的少年时光,想起了每夜被芙颂蹭睡的点点滴滴……
谢烬眸色隐微地黯了一黯,思绪就定格在了这里。
这是他计划里唯一的变数,也是最大的变数,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如果她不曾出现,他必定会一步一步地实施他的计划,荡平百鬼窟,讨伐魔神,绝对不留任何情面。他与魔神本就是隔着血海深仇的死对头,他对之恨之入骨,不能轻易放过魔道。
但芙颂的出现,永久地改变了他想要实施的计划轨道。
蓝黑色的海水域倒映着谢烬冷淡清隽的一张脸,他捻起了近旁的一粒石子儿,投掷入海水之中。
岑寂的海水之中,忽然撞入了一阵窸窣的水声,石子砸入了水面之中,发出绵长久远的声响。
原有的平寂都被一径地打破了去。
他素来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数万年都这样走过来了,但今时今刻,他忽然这样的日子无疑是煎熬的,没有她参与的、一切都见不到她的日子,都变得无比煎熬,煎熬得让人发疯。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她陪伴在他身边,没有她在的日子,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样忍受过来的。
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美好,两人共同缔造出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些,所以当一切美好皆如潮汐一般褪去的时候了,千帆过尽,他只能看到一片空落落的,近乎颓靡的沉寂。
内心楼台坍
塌,沦落为了一片废墟。
废墟之上,寸草不生,景象堪比外端的漫漫长夜。
与诸同时。
隔着一段并不遥远的距离,芙颂就在白泽的引导之下,看到了那一艘漂泊在海上的孤舟。
这里的海水比任何地方的海水都要冷,这里根本就没有白昼,芙颂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凛冽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袖袍,将她的衣裾吹得猎猎作响。
风把海水的冷意一径地吹入了芙颂的心底,她听到心在慢慢结霜的细微声响。
她顺着吹过去的海风看到了沉浮在不远处的那一座庞然大物。
没有灯火,只有稀稀落落的月色,伶仃地罩在船身,距离有些偏远了,她看不清船内的具体情状。
她心中出现了各种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