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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埋在了她的颈窝间,芙颂感受到一股热流在她的肌肤之间流淌了开去,他的热流裹挟着凉冽的雪松冷香,逐渐沾湿了她的衣衫,流到了她的身体里,溅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共振。
芙颂用很轻很温柔的口吻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她在昭胤上神的肩膊上轻轻地拍了拍,用以安抚。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昭胤上神亲眼目睹挚友之死这件事,但现在目睹了羲和被天机阁抓走、性命垂危一桩事体,芙颂心中也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情绪。
她现在也处于一种十分迷惘茫然的状态,不知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芙颂决定先把昭胤上神的情绪安抚好,再另作打算。
她捧掬起男人的脸,纤白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揩掉他面上的泪渍:“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不仅仅是宽慰他,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心中逐渐坚定了一个念头。
——
夜里,芙颂趁着昭胤上神和羲和睡下,蹑手蹑脚地离开,独自去了一趟地下鬼市。
她不是第一次来地下鬼市,但前几次要么是被迫的,要么是被第二人格侵占了身体,总而言之,都不是她主动去的。
这一回,芙颂是主动去的。
她事先同魔神打了个招呼,魔神亲自在百鬼窟的门口迎接他,还安排犼给她当坐骑。
所有的妖魔鬼怪见了芙颂,都诚惶诚恐地行了迎礼。
泰山三郎、贪鬼和啖精气鬼也跪拜在芙颂的面前。
芙颂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对魔神道:“这种仪式,未免太过于隆重了……”
魔神冷蔑了泰山三郎一眼:“此子上一回误伤了你,罪孽深重,是该跪你,吾也为你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芙颂看了一眼泰山三郎,他鼻青脸肿的,身侧还拄了一根拐杖,右侧的身子比左侧的身子稍微高了一些,他的一条腿似乎瘸了,所以走起来路来有点一瘸一拐的。
泰山三郎对芙颂诚惶诚恐地磕头叩首道:“求日游神绕过小爷……哦不,绕过小人吧,小
人罪该万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泰山,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求您,放过小爷吧!”
说毕,又哐哐当当磕了好几个响头,脑门上都是血。
芙颂不忍卒睹,虽然她不喜欢泰山三郎,觉得此人阴险狡诈,还背刺过昭胤上神,但她并不想把人逼上绝路。
芙颂对魔神:“让泰山三郎下去吧。让他从此之后,莫要继续祸害女子就好。”
魔神冷冷扫视了泰山三郎一眼:“听到了吗?”
泰山三郎都快把地面磕裂了:“小人知晓了!从现在开始就不敢再犯,若有再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魔神慢条斯理地摆了摆手,让泰山三郎滚蛋,别再芙颂面前碍眼。
泰山三郎马上就圆润地滚蛋了。
眼不见为干净。
魔神让芙颂坐在犼的背上,芙颂看了犼一眼,犼很恭顺地匍匐在地,把脑袋伸到了芙颂面前,让她骑在自己的身上。
芙颂心道:“上一次见到你时,你原本还把我吃掉在肚子里,打算把我作为食物,给魔神吸食灵气呢,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恭谨了呢?”
显然是看在魔神的面上吧?
芙颂原本不想坐在犼的脑袋上,但犼对她的神台说了一声悄悄话:“请骑上来吧,若是不骑,魔神会打爆我的狗头的。”
芙颂:“……”
这么狠的吗?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近旁的魔神,魔神对她温和地笑了一笑,笑容甚是慈蔼。
芙颂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w?a?n?g?址?发?b?u?页??????????e?n???????5????????
魔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知道昭胤上神与魔神隔着血海深仇,循礼而言,她不该与他再有交集。但撇开那些往事不提,魔神待她还是不错的,至少从未伤害过她。
芙颂决计先放下两人之间的恩怨,先把正事办妥。
她骑在犼的背上,犼载着她飞往百鬼窟的深邃处,也就是虚空裂隙,那里是魔神的老巢。
这是芙颂第一次来到虚空裂隙,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魔神带着芙颂在虚空裂隙里四处参观,魔神本来想带着芙颂去见一见玄冥之棺,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有与芙颂确认父女关系,现在忽然带她去见她以前的母亲,是不是不太好?
甫思及此,魔神也只能作罢。
魔神带着芙颂参观完虚空裂隙之后,就又带着她去了地下鬼市最大的食肆里吃栗子面。
吃面的时候,芙颂一直在斟酌着要如何同魔神开口,魔神反倒忽然问她:“谢狗……昭胤上神待你如何?可有欺负你?”
芙颂蓦然一噎,没料到魔神会突然问起她与昭胤上神的相处过程。
芙颂听出魔神语气不虞,想来他不是很喜欢昭胤上神,芙颂只能字斟句酌道:“他待我很好,不曾欺负我。”
咔嚓一声,空气之中忽然撞入了一阵暴烈之声。
芙颂发现,魔神当场碾碎了一个酒樽,碎片卡在了他的指缝之中,磨破了皮。隐微地渗出了血丝。
芙颂:“……”
芙颂不懂魔神为何如此生气,好像很芥蒂她与昭胤上神之间的情侣关系似的。
芙颂从袖裾之中顺出了一张绣帕,递给了魔神:“您、您还好吗?”
“吾很好,不打紧。”
魔神接过了芙颂递来的绣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了滴血的手,且道:“若他待你不好,务必告诉吾,吾必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芙颂薄唇轻抿成了一条细线:“……好的。”
昭胤上神怎么可能待她不好呢?
她想要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但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魔神杀了昭胤上神的挚友,昭胤上神亲自镇压封印了魔神,两人的眼底都完全无法容下沙子,一见面必定会相互厮杀。
想要化解他们之间的仇隙,绝非一日就能解决。
芙颂决定先放下化解仇隙想法,先把正事给解决了。
芙颂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见一见太岁魔君,可以吗?”
当然可以。
魔神二话不说,也没有多问,当下就将太岁魔君召了过来。
这是芙颂第一次见到太岁魔君。
一身月白交领宽袖银袍,衣料似流动的星河,带有厚重的星光闪烁,衬出了一番古意,衣袍裁剪利落描摹出了他挺拔利落的身量。领口、袖口、衣襟边缘以银色丝线勾勒出精细的符文,腰束非金非玉的腰封,而胸前披挂着一条星链,衣袂无风自动。
男人面容冷寂,不苟言笑,这让他的气质存在着天然而巨大的威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