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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地勾了勾手指,神识里的一只触角大开大阖地涌出来,朝卫摧发起了极其猛烈的进攻!
卫摧感受到了杀意袭面,暗道不妙,走了一出侧身避让,但到底迟了一步,触角移动的速度迅猛如惊电,加之表面附生着无数尖利的倒刺,触角与卫摧交擦而过时,将他的胳膊擦伤了。
一股刺骨伴随着血腥气息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卫摧蹙紧了眉关:“你根本不是芙颂。你究竟是谁?”
邪颂呵笑了一声:“我是来取代芙颂的,她太弱小了,不配使用这具身体。从今日起,我就是这具身体的新主人。”
这句话怎么听着怎么……中二呢?
卫摧朝着谢烬看了一眼,目露征询,谢烬眸色黯沉如水。
第二人格想要取代主人格,如果长时间让第二人格霸占身体,主人格——也就是芙颂——很可能会永远处于沉睡的状态,甚至会迎来神识上的消亡。
螣蛇枷的解药已经炼制好了,但解药目前在祝融峰,祝融峰距离百鬼窟有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若是将第二人格引去祝融峰,怕是风险很大,她也不一定会乖乖服药。
谢烬敛了敛邃眸,有必要将唤醒沉睡的芙颂。
既如此,该如何将主人格重新召唤出来呢?
上一回,第二人格在桓玄帝的梦境世界里绞杀了所有水鬼,之后就又隐退了,替换回了主人格。
主人格既然能够沉睡,想必也有苏醒的办法,办法一定是有的,就看能不能找的到了。
这厢,巨大的杀气朝卫摧涌过来,邪颂迅速逼近他,纵入三尺的范围内,想要用触手紧紧钳扼住他的脖颈!
卫摧抬臂一撞,荡开一步,避开了对方的杀招,且随之兔起鹘落地交战起来。
交战之时,卫摧不敢下太重的力道,虽然他很清楚眼前人不是芙颂,但这厮毕竟占据着芙颂的身躯,他不能伤了芙颂。
保持着这份顾忌,卫摧跃出战圈,凝声道:“芙颂,我是卫摧啊!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你快醒醒!”
但邪颂面上的杀气并未因此减淡了一分,她的杀气太烈了,只要任何人靠近她,都不会被杀气碾碎。
她漫不经心地勾玩着鬓角处的发丝儿,“别吵了,没用的,她醒不过来的。”
顿了一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道:“对了,你是昭胤上神吗?”
卫摧一愣,摇首说不是,并下意识看了谢烬一眼。
邪颂觉察到了一丝端倪,目光落在了那一道清冷白衫的修直人影上,舌头舔了舔牙关,笑道:“看来,你就是昭胤上神。”
谢烬没有回答,因为邪颂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晃身逼身前一步,发出了猛烈的杀招,谢烬眸光一凛,滑出巨阙,以它作为剑,堪堪挡住了芙颂递来的杀气!
两厢势力疯狂对冲,邪力与神力相互绞杀在一起,溅起了巨大的飞沙走石!
整座百鬼窟都为之震动!
邪颂倏然收了杀招,灵活地越过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扳住他高挺宽实的肩膊,煞有介事地俯身嗅了嗅他的颈侧,随后又在他白皙的耳垂处小幅度地舔了一口。
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教谢烬没有防备,他僵在了原处。
邪颂砸吧着唇,弯了弯眉眸,歪着脑袋,露出了享受的喟叹:“身体香香的,皮肤甜甜的,一看就很好吃,难怪她会如此想睡你。”
谢烬:“……?”
女郎的小舌是温热且裹挟着粘稠的水汽的,舐在谢烬皮肤上时,随之掀起一阵绵长久远的酥颤。
他的耳根是湿漉漉的,都蘸染着她的涎液,皮肤上还有她身上残留的血腥气息。
她在他身上开了个恶劣又暧昧的玩笑,看到他僵住又生硬的面容、以及脖颈上因紧张而狰突的青筋,她深深弯了弯眉眸,笑得弥足开怀,仿佛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他想去柔抚颈侧,擦掉那些蒙昧的痕迹,但动作伸展到一半,又被他的理智压抑住了。
谢烬趁着邪颂在这时候放松警惕,暗命巨阙从侧后方攻袭,邪颂知晓他搞偷袭,却纵容他偷袭,她也不反抗,任由巨阙如蛇一般绑缚住了自己的身体。
谢烬寒声道:“把芙颂放出来。”
邪颂用虎牙磨了一圈嘴唇,俏皮地眨了眨眼,不答反问道:“我和芙颂,昭胤上神比较喜欢哪一个?”
这一眨眼,教谢烬生出了恍惚。
芙颂平日里也爱做这个小动作,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芙颂回来了。
但看到她卧蚕之下覆有螣蛇枷的暗色咒纹,说明此时此刻,她仍然是邪颂。
谢烬扯了扯巨阙的一端,将邪颂扯掖至自己的身前,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不过是有正邪之分罢了。”
这个答案并不让邪颂感到满意,她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就是个弱者,胆小如鼠的弱者,过去数千年,她被欺负时、被嘲笑时、被栽赃时、遇到危险时,都是我去帮她收拾那些烂摊子。如果没有我,她怎么可能平安顺遂地活到今日!”
邪颂一瞬不瞬地看着谢烬,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人善被人欺,唯有当个恶人,人家才会惧怕我、尊敬我。”
她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两股颤颤的泰山三郎:“芙颂一直搞不定此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但现在才知道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我强硬一分,他就怂一分,我若退让一分,他便会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了,只怕会变本加厉地欺侮。”
“昭胤上神,我沉睡了上万年,万年前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万年后的世界,仍然依靠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三界仍然是老样子,凡人求神拜佛仍然只求财权命,众神一如既往地清高凉薄、以万物为刍狗,妖魔鬼怪还在以精气为食。”
“强者生,弱者亡,我不过是做了强者该做的事。”
邪颂虽然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魔种,但她对世界的认知是极其清醒的,她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谢烬静静注视着她身上那些伤口,她浑不在乎,也不喊疼。
或许邪颂没有对疼痛的感知力,但芙颂绝对是怕疼的。
他并不想让她疼。
谢烬袖手一挥,一团赤金色的疗愈之力,沿着邪颂的伤口缓缓游走。
邪颂感觉到一团暖流沿着伤口处徐缓地蔓延了开去,血渍消散,伤口在不断地缩小,最终消弭于无形,连疤痕也不曾遗留下来。
“现在还疼吗?”谢烬看着她,淡声问。
邪颂眸色晃过一抹奇异之色,她是一个缺乏体验与感知的怪物,在数万年前,作为魔神的女儿,她经常受到很严苛的特训,魔神待她固然是很好的,可她对魔神总有一份敬畏在,她受过很多很多的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