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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挺了挺胸,莞尔道:“我方才也觉得你有些眼熟呢,细细看,原来是当初在渔阳酒坊挨过我三棍的泰山三郎。”
泰山三郎一直铭记着三棍之耻,今次被芙颂提起,把他的怒火激了起来。他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她鼓鼓囊囊的袖筒处,质询道:“女神袖筒里藏着什么?”
那些贪鬼高高地伸起鼻子,绕着芙颂嗅来嗅去,对着她鼓鼓囊囊的袖筒虎视眈眈。
夜游神蹙了蹙眉,欲替芙颂糊弄过去,但芙颂用一个“安心”的眼神摁住了他。
芙颂从袖筒里顺出一物:“招魂伞。”
泰山三郎阴鸷的盯着招魂伞:“招魂伞能容万物,也能藏人。小爷命令你打开。”
芙颂道:“招魂伞内无人,只收诸多中妖魔鬼怪,若是打开,放它们在外肆意遛窜,殃及了三郎和贪鬼们,怕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泰山三郎笃定道,“小爷既然叫你打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行吧。”
芙颂默念了开伞咒,伞带解开,一片金色圣光从伞内飘了出来,一头庞大如巨人的赤目雪獒带着三只幼獒飞了出来,气场极具威压。
那些
贪鬼如耗子遇着了猫似的,吓得四处流窜,奈何,雪獒移动速度惊如掣电,刚一张开大口,就将数千只贪鬼生吞了入腹。那些幼獒也不遑多让,开开心心地追随母亲吃起贪鬼来,等肚子吃得鼓了起来,打了好几个饱嗝。
泰山三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就差下颔掉地了。
三界物种存在着一条隐秘的食物链,鬼不算最底层的物种,最惧魔与神,其中,雪獒一族隶属于魔物,天生吃鬼。贪鬼数量繁多,落在雪獒眼中,就成了饕餮盛宴。
雪獒吃掉了数以万计的贪鬼,还觉得意犹未尽,把目光落在了泰山三郎身上,馋涎地舔了舔舌头,口吐人言:“还有吗?”
三只幼獒亢奋地追问:“好饿!贪鬼都吃完了,还有没有?”
泰山三郎本就仗着贪鬼们才底气足的,如今贪鬼们被雪獒一族吃了个底朝天,对方居然问他还有没有,真是岂有此理!这就是挑衅!
泰山三郎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恶狠狠地盯着芙颂:“你、你不讲武德!吃掉了小爷的兵将!”
芙颂眨了眨眼睛:“是三郎命令我解开招魂伞的,解了罢,你又拿一顶不讲武德的帽子扣我头上。”
她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哎,这年头,神明怎么这么难做呢?”
泰山三郎气得七窍生烟:“小爷记着了,下一次小爷一定还会回来报仇的!”
言讫,泰山三郎就灰溜溜逃走了。
那三只幼獒追上了去,一阵滚扑撕咬,末了叼着一阵不成形的衣料回来,乖巧地堆放在芙颂面前,献宝似的摇了摇尾巴。
芙颂纳罕道:“这是啥?”
幼獒道:“坏人的亵-裤!我们要让坏人光着屁股蛋在凡间丢人现眼!”
芙颂道:“……好极了,真棒!”
风波稍息,芙颂向雪獒一族言谢,随后它们就回往生桥继续修炼去了。
招魂伞收容万物,相当于一个无限容量的多宝阁,芙颂把蛇蛇藏在了其中一个抽屉里,打开招魂伞时,芙颂却打开了另一个装有雪獒的抽屉,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芙颂让泰山三郎吃了大苦头,在很长一段时日内,这厮应该不会再来寻她麻烦了。
她望着蛇蛇的伤势,它似乎非常疲惫了,连眼睛都没气力睁开,只有腹部在微微的起伏,显得它还在虚弱地呼吸。
蛇蛇的伤势绝对不能再等了!
芙颂别了夜游神,连夜将蛇蛇送去了药王宫。
——
谢烬再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暖烘烘的寝屋里,他在昏暝的光影缓缓睁开双眸,首先扑入眼帘的是一片翡翠色的纱帐,身下的被子软绵绵的,还泛散着一抹柔软的莲花香气。
此处不是不二斋,也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地方。
谢烬一时蹙眉,这是何处?
试图撑身坐起,但他看到了两只覆满鳞甲的龙爪——自己尚还处于龙化的阶段。
谢烬目光游弋在肩膊的伤口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缠绕着精细的绷带,收尾处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心道,一定是芙颂帮他包扎了伤口,只有她会绑一个蝴蝶结。
随着神识的复苏,前尘记忆也翻涌而至,他在龙化过程中遭遇泰山三郎的追杀,逃亡时中了一箭,坠落在了芙颂的云里。
她救了他一命,并把他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眼下所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她的地盘。
谢烬思绪归拢,敛了敛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座屋子。
东边有一座画案,画案的中心位置堆满了许多色泽鲜艳的画卷,左侧是颜料,右侧是画具。南边是书架,置放着许多书简,书简不算厚,应该是话本子之类的书籍。北边辟有很大的莲纹镂空窗,不同于那种常见的支摘窗、小轩窗,漏空窗是自上而下落地的,日光照进来时,会把整座屋子填满,窗槛处摆放一盆虎皮兰和一盆富贵竹。
屋子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十分具有个人特色。
跟他所见识过绝大多数那种循规蹈矩的屋子,都不太一样。
——女子的闺房,香香的。
谢烬的视线落回床榻上,发现枕边堆放有一些毛绒绒布偶,估摸是芙颂睡觉时抱着用的。
不知为何,谢烬觉得它们有一丝碍眼,用尾巴将它们塞到了床脚处。
这时,屋外传了一阵对话声。
“师傅,好师傅——就让蛇蛇在九莲居歇养一阵子罢,药王菩萨说它伤得很重,静养为宜,更何况,它现在还没醒,我要等它醒了才能问它的底细。”
“蛇蛇很乖的,不咬人,更不占地方,充其量也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
“是啊,我养它,房钱从我薪俸里扣。”
“什么男女有别,它就是蛇蛇啊!又不是男人,我防它作甚,师傅想太多了啦!”
“好的好的,我都记着了,师傅唠叨得我耳朵都要出茧了!”
不一会儿,打帘声起,一阵轻盈的步履声由远及近,芙颂进来了。
偷听了一耳朵的谢烬,躺回床榻,盖好衾被,阖眸假寐。
等芙颂走到床榻跟前,他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睁开眸,扫视四遭,视线又落在芙颂身上,怕生似的啾啾了一声。
芙颂听到软绵绵的“啾啾”声,骨子酥了一截,她伸到蛇蛇的脑袋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蛇蛇别怕,这里是天庭九莲居,也是我的居所,天庭有天兵把守,饶是泰山三郎背景再硬,也不敢在天庭造次。”
少女指根纤细柔腻,尤其是掌心腹地的位置,肌肤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