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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话题。”

“……”芙颂就知道他满腹坏水且没安好心。

只听他继续道:“明夜记得戍时回去睡觉,最好要小鸟依人依偎在睡伴怀里,越黏糊越好,像个柔弱无骨的八爪鱼一样。”

呃,这真的有些露骨了。

芙颂忖了忖,道:“没解决你之前,我不会回去。”

梦嫫有些着急:“必须回去睡觉!”

他的嗓音比较尖细,跟唱歌似的,在岑寂得只剩下落子声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明显了。

芙颂怕他闹大动静,只好用气声安抚道:“我睡与不睡,结果其实都一样。你之所以这样敦促我,有什么理由?”

梦嫫捏着鼻子道:“你难道没嗅到这空气里的醋味吗?某只大醋坛子已经翻了一半,若是明夜翻剩下另一半,我不饿死都要熏死了。”

什么醋坛子?什么已经翻了一半?

芙颂觉得梦嫫说话就跟打哑谜差不多,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棋局散了,趁着卫摧送谢烬主仆离开,芙颂找准时机纵窗而逃。

——

又是一昼淋漓不尽的春雨,十刹海的雨势很大,惊涛骇浪连绵不辍,泰山三郎就没有发船,楼船里的宾客照旧被困囿于寺岛之中。

只不过,这一回几乎没有抗议要离岛的声音发出,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萎靡之色,好像昨夜做了一场极其消耗精力的梦,但他们难以抵抗这种绮梦所带来的诱惑。

他们不断期盼着夜晚到来,因为到了夜里,就能继续做梦了。

不过,泰山三郎对这种局面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因为他发现谢烬神色如常,似是完全不受绮梦的影响,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做绮梦?

在白昼的茶会间,他试探性问道:“谢兄昨夜睡得可好?”

谢烬淡声:“还好。”

泰山三郎道:“现在步入春时,夜里连猫都会叫春了,更何况是人,做点绮梦很寻常。”

谢烬敛起眼眸,嗓音寒了几许:“雇梦嫫,吸精气,这种左道还是尽早少走为好,杀业积累得多了,只会自食恶果。”

泰山三郎蓦然一僵。

原来谢烬对他的筹谋十分清楚,方才就是在直言不讳地点他。

泰山三郎非常不喜欢对方那种清冷的语气,拢起折扇,点了点桌案:“如今是泰山一党深得帝心,并把持着朝政大权,你虽官拜镇妖司的掌门,但一己之力难以撼动泰山。谢兄是个明白人,难道还不懂刚极易折、强极则辱的道理吗?”

谢烬笑了笑,浅浅沥走茶盏上的浮沫,道:“谁说我一个人在撼动泰山?”

起初,泰山三郎听不懂这句话,直至奉陵前来禀事,他顿时怒火中烧,攥拳捶案:“什么,梦嫫被日游神收走了?该死,日游神如今人在何处?”

奉陵道:“结界不曾有被破坏的痕迹,她应该还在寺岛上。”

泰山三郎惊疑不定的视线,落在气定神闲喝茶的男人上,心中莫名有了答案,口吻变得阴

郁:“日游神是你的人?”

“我的人。”

谢烬徐缓地搁放下茶盏,淡掀眼睑:“你敢动?”

远处传来幽远的钟声,空气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泰山三郎阴晴不定地盯着谢烬,他无法揣测明白日游神与谢烬之间的关联,但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证一桩事——那个戏伎,就是日游神的伪装,她就宿在谢烬的厢房里!

他在保她!

泰山三郎阴恻恻道:“小爷的确不敢动她,祝她今夜有个好梦。”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

谢烬敛了敛眉,修长的手指覆在膝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搭着。

他想起了前夜芙颂梦魇的事。

当时,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答案。

——

入夜,酉时。

谢烬刚从濯室出来,就看到一道纤细的倩影在殷勤地铺床,像是来为昨夜的缺席赎罪。

提早一个时辰就来了。

芙颂铺完床后,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赤着纤足从榻子上跳下,屁颠屁颠跑来,绕到他身后,给他轻轻绞干头发。

谢烬薄唇轻抿成一条细线,刻意放慢了步履,任她摆弄。

头发是身体比较敏-感的一部分,虽天天展露在外给人看,也不是能够随意让人摆弄的,只有自己或者侍者、亲近之人才能碰触。

谢烬从未让任何人亲近,更从未让人侍弄过自己的头发。

他不着痕迹地偏过眸,女郎手指指甲粉嘟嘟的,指根白皙且纤细,绞头发的时候,她的指尖三不五时会轻蹭过他的后颈皮肤,带来一阵悸颤。她的体温和香气也透过每一次耙梳发丝的动作蔓延而来,谢烬的眼神越来越黝黯。

人的心境就是这样的不可琢磨,从抵触到接纳,从接纳到习惯,再从习惯到依赖。

他听到她在嘀咕:“头发真多啊,如何保养的呢?我过去在白鹤洲书院溜达了一周,很多教谕差点都是秃了顶的。”

谢烬:“……”

她的关注点,为何总是这般奇异?

一个时辰后,谢烬熄灯睡觉,他故意睡外侧,芙颂自然而然就睡在了里侧。

她刚一躺下,就发现白衣谪仙朝着她的方向侧躺,把怀敞了开来。

好像是等着她主动拱进去……

芙颂眨了眨眼,瞬间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不可能,他可能只是想要抱枕头。

芙颂就把枕头塞到他的怀里,自己背过身蒙头就睡着了。

谢烬本以为她会像往常那般手脚并用缠上来,但她今夜竟是格外安分与矜持,与他保持着三尺之距,很讲武德。

谢烬勾了勾嘴唇,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

他也阖眸睡下。

但好景不长,不久后,他就听到一阵脆弱的梦呓声:“不,不要过来……”

谢烬睁眼起身,发现枕边人面色苍白,双眸紧阖,额庭处渗出潸潸冷汗,双手死死攥紧了床褥,嘴唇也是一片血色般的红。

竟又是梦魇了。

他点燃了烛火,拍着她的肩膊:“芙颂,醒醒。”

但无济于事,芙颂就是不醒。

这时,她袖囊里传了一阵妩媚的调笑声:“既然这般担忧枕边人,昭胤上神可要入她的梦,看一看她梦中有什么?”

第19章

说话的人,恰是被芙颂收纳于招魂伞内的梦嫫。

谢烬神色沉淡,对他唐突的开腔并不感到意外。

他捋开芙颂右侧的袖裾,解开一角系带,招魂伞顺势滑落而出,幽幽滚落在床榻上,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在昏晦的雨色照彻之下,莲纹伞面微微发亮。

伞面鼓鼓囊囊的,梦嫫的声音从伞内传来:“久疏通问,人家可是十分惦念着昭胤上神呐,以为你要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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