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好温暖啊……
芙颂伸出手,将这一股温和的力量抱在了怀里,弥足眷恋,再不松开。
——
后半夜,天快亮了,芙颂的高热褪尽了,谢烬舒下一口气,取下敷在她额庭处的湿毛巾,半倚在床褥外侧,阖眼小憩一会儿。
谁知,没休息多久,她不安分地拱蹭上来,缠住了他的腰和腿,就像是喜阴属性的藤植缠住温暖的东西不松开。
谢烬轻轻一垂眸,望到一截雪白的粉颈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睡觉时,衣带不知何时松开了一部分,外衫敞开滑落至肩头的位置,锁骨上方一角隐秘的春色在谢烬的眼底幽幽绽开。
他喉结一紧,心道,她只对他这样不设防,还是说,她对下家——也就是卫摧那厮也会如此?
谢烬撇开视线,伸手将她的衣物掖了回去,掖得严严实实,并将她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放回该放的位置。
好不容易放回去,芙颂又缠了上来,她的小腿稍稍屈起缠住他的腹部,一路下滑……
谢烬:“……”
他抓住了她不安分的脚踝,阻止她乱动。但他又不敢太使劲儿,生怕将她伶仃纤细的脚骨捏碎了。
这一回,实在被她磨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气,决意还是先摇醒她算了,横竖她的性命已无大碍。
“醒醒。”谢烬平复了情绪,拍一下她的肩膊。
芙颂没反应。
“醒醒。”他撑起身躯,捻起她的鬓发扫她的鼻子,淡声道,“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谢烬思及芙颂很怕翼宿星君,遂故作冷淡道:“再不醒,向你师傅告——”
话未毕,她拱入他的怀里,嗫嚅道:“抱抱我,好不好……”
谢烬微微僵硬,双手伫停在半空,无处安放,他生平头一回觉得自己没那么游刃有余。
眸心下垂,偏过头,细细打量着她。
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大抵是又做了噩梦。
谢烬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测。
她是经常睡不好觉,所以,才来找到他蹭觉的么?
睡个好觉对她而言,是一种奢望。
他静默了片晌,那只准备摇人的手,最终落在芙颂的背部,变成了一个妥协的拥抱。
罢了。
蹭就蹭吧。
她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ī???????ē?n?2???????5?﹒?????M?则?为?山?寨?站?点
第18章
这一夜,芙颂做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梦。
梦见了在莲生宫修习的那些年,被弟子们嘲辱,被大师兄戏耍,被关押于地下禁闭室,仿佛孑然一身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夜路。
当她以为这一段夜路注定是没有尽头的时候,潦烈的火光灼穿了一重黑暗,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掖住了她的手,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任由着这一股力量导引着,走着走着,她好像撞入了一个温实的怀里,被对方深深地拥住了,拥住她的人,到底是谁……
然后,她就被泰山三郎喋喋不休的声音吵醒了。
“谢兄,有扈从跟小爷说,那位害小爷平白挨了棍棒的戏伎,就藏于你的厢房周遭,不知方便不方便让小爷带人进屋搜寻?”
谢烬嗓音沉淡:“还请三郎体谅,屋内略有些凌乱,不便开门,”
“谢兄与小爷也算是酒肉之交,既是朋友,又何必见外?若谢兄屋中无人,那算是小爷的过错,小爷即刻砍了那个扈从的脑袋,给谢兄请罪。”
“刹海寺乃禅门重地,刹海神最忌讳杀生见血,三郎谨言慎行为宜。”
“……谢兄所言在理,倒教小爷我理亏了呢。”
泰山三郎咬牙切齿。昨夜有个幸存下来的贪鬼苟延残喘回来跟他禀命,说贪鬼们本来要吸尽那个戏伎的阳气了,结果中途被谢烬杀了。
他觉得谢烬不是等闲之辈,原本想要刻意拉拢,归于泰山党派,但昨夜他竟把他煞费苦心培养的贪鬼杀了。偏偏泰山三郎不能质询他,谢烬明面上是江南书院的教谕,背地里则是镇妖司的掌门,杀贪鬼就是职责所在,他不能贸然开罪于这位人物。
退一步而言,他若是质询了谢烬,那岂不是反向坐实自己想要杀害那位戏伎了么?
泰山三郎还没蠢笨到那种境地。
这晌,芙颂从梦中完全醒转,发现自己枕在谢烬的膝面上,身上罩着他的衾被,雪松冷香铺天盖地照落而下,钩织了一道天然而无形的屏障,将一切危险
与不安都隔绝在了外,让人格外安心。
她在昏暗的曙色里睁了睁眼眸,听到泰山三郎的嗓音沉郁起来:“这个戏伎还蓄意接近卫摧,随卫摧一同上了小爷的楼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居心。在小爷的地盘上,小爷就要保证楼船每位客人的安危。是以,今日谢兄的厢房,小爷——搜、定、了!”
芙颂心间打了个突,这还强买强卖上了?
万一真的被泰山三郎发现自己在白衣谪仙的屋中……会不会牵累到他?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
芙颂意欲起身,肩膊却被一只大掌牢牢摁了回去,她的脑袋重新枕在谢烬的膝面。男人粗粝的指腹若即若离地摁在她后颈处的肌肤,掀起了一片麻麻的悸颤触感。因是贴得太紧密了,近在咫尺间,他身上的香气熨在了她的肌肤上,烘托出了几丝温暖的旖-旎。
芙颂呆呆地瞠住双眸,心律怦然,不可置信地偏眸望去,从她的位置只能望见谢烬冷峻的下颔,还有淡抿的薄唇,他正慵懒地靠在枕褥前温书,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
……他是觉察到了她的存在,还是没有?
“小爷重申最后一遍,打开厢房大门。”泰山三郎命令道。
谢烬淡声:“三郎委实是为难我了。”
“谢兄屋内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泰山三郎道,“难不成是——”
伴随着一阵粗暴的推门声和错乱的闯入声,随着声音越逼越近,芙颂的心脏庶几是提到了嗓子眼儿——慢着,为何有一股烤肉的馥郁香味?
“主子,硕鼠肉烤好了,要用孜然还是豆瓣酱?”
泰山三郎一进门,就完全傻眼了。只见寝屋的屏风外,摆着一架烤炉,炉上摆着碳架,碳架上摆着十余只烤好的脆皮硕鼠,毕方左右手各捻着一管粗头紫毫椽笔,马不停蹄地往硕鼠身上涂抹酱料。
泰山三郎目瞪口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些烤熟的硕鼠,正是他的贪鬼们!
“用豆瓣酱罢,没那么上火。”谢烬回过头,对泰山三郎解释,“昨夜隔壁好像惹了鼠灾,毕方捉硕鼠去了,忙活了一夜,现在好不容易吃上饭。”
泰山三郎面色发白,嘴唇颤抖:“你、你们——”
谢烬淡笑:“三郎可用过了早食?若是方便,可一同用膳。”
泰山三郎只觉腹中一片翻江倒海,跑出去吐了好一阵,饶是想要搜屋,但看到那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