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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

所以,萧归的权力是薛定谔式的,如果他能懂得权力的制衡与利用,他可以立于众人之上,操纵不用阵营的朝臣相互攻讦,而他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他不懂得怎么运用权术,就只会沦为一个傀儡,反被操控。

温无玦自认为,萧归目前还算是听他的话的,只要他稍微点拨他,他不觉得他会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

玄翊大殿外,朝臣们分列成长长的两行,个个身着深色朝服,手持笏板。

不多时,便遥遥瞧见宫门处的御辇逶迤而来。

众人在山呼万岁之中,瞧见了那个向来与丞相不和的皇帝,居然诡异地扶着丞相同下御辇。

要夭寿了,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但见丞相面色风平浪静,众人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上午的朝会没有没有什么大事,北伐大军回来了,按功行赏,且清点战后钱粮消耗,相关部门之间互相对账,彼此之间一团和气。

然而,中场休息之后,从下午开始,气氛随着太学祭酒刘宣的出列发言之后,开始陡然转下。

“皇上,丞相,微臣有话要说。”

萧归坐在上首没说话,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把玩着御笔,称职地扮演他的吉祥物。

温无玦朝刘宣道:“祭酒大人但说无妨。”

“下官斗胆敢问丞相,郭大人至今尸骨未寒,他的命案一直迟迟未交付三司会审,请问丞相,打算如何处理这一桩事?”

刘宣前几日面见温无玦之时,还是温和有礼的,而今日却是当殿面刺,声色俱厉,半分颜面都不给了。

温无玦垂下眼眸,似乎是思量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已命大理寺仵作进行尸检,仵作告诉我说,郭大人乃是深夜从官中回府的路上,心绞痛发作而猝然长逝,并无他人谋害。”

这话一出,众人愕然,满殿里没有一点声响。

萧归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相父,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适才在路上,他没有提起郭璇之的只言片语。可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在北境,他相父一听说郭的事情,神色都变了。

过了片刻,刘宣忽然发出怪异的笑声。

“丞相居然也相信这种说辞?”

温无玦淡淡道:“命数无常,生死不定,为何不信?”

刘宣咬了咬牙,有些痛心道:“都说丞相是大梁第一清直之臣,明察秋毫,怎么如今面对郭璇之大人这样的大案,竟然如此草率?”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既然郭大人是死于心绞痛,为何他死的时候面色发紫?为何身上有深浅不一的紫红色?丞相都没见过郭大人的遗体,单凭一个仵作,就轻易信了?”

“我并非专业之人,仵作乃是大理寺所出,难道祭酒是在质疑大理寺的办案能力?”

温无玦轻描淡写地将皮球踢给了大理寺。

果然,大理寺卿徐卯出列,像跟刘宣过不去似的,扬声道:“大理寺素来办案严明,不敢玩忽职守。若是祭酒大人有疑虑,烦请拿出证据来,莫要在此含沙射影。”

刘宣冷笑两声,“证据是吗?王大人,你不是说你手中有证据吗?”

众人莫敢出声,却见王保神色淡定地出列,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了通体青白的羊脂玉,形态圆润,打着鲜艳的红绦子。

王保是大梁世家大族之首,与薛家素来斗得几乎你死我活,在朝堂中,素来是不干己事不开口,此时出列呈出证物,定然与漩涡之中的薛家脱不了干系。

果然,一瞧见他出来,薛思忠当即面色一凛,竖起了耳朵,严阵以待。

王保年逾六十,两鬓皆白,然而一双三角眼却并不浑浊,眼光清明而淡定。

“皇上,丞相,臣与郭大人乃是同窗故交,他当日出事,微臣心痛难当,且他素日身体健旺,臣不肯相信他是死于心绞痛,便将此事报知京兆府尹。当时丞相与皇上还在北境未归,因此此事一直是京兆府在调查。直到丞相回来之后,才下令交付给大理寺。下官不知道丞相为何不让京兆府插手调查此事,或许丞相有自己的考量,下官也不敢揣测。”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暧.昧,诘问的边缘反复试探,轻易地就可以让人疑心起温无玦来。

王保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大理寺没查出什么来,京兆府却查出来了,这就是凶手行凶时落下的物证,这上面有一个薛字,据汴京中许多官宦子弟说,这东西在薛家小公子的身上见过,请问薛大人,这东西,可是令郎之物啊?”

薛思忠面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就涨紫了脸,“你别胡说八道!一块玉佩怎能说明什么呢?”

“哦?”王保慢慢放开手心里半拢着的羊脂玉,“方才我还没给众人示看,薛大人怎么就知道这是玉佩?”

“……”

薛思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宣冷笑道:“薛大人日日看着,怎么会不知道?”

温无玦在心中叹气,这个薛思忠,草包一个,压根不是王保的对手,怪不得这么多年都被王家压了一头。

王保道:“臣以为,想要分辨这玉佩是否是薛家小公子的,也不难。只需要将小公子平日交好的子弟们都叫来,一一辨认。如果薛大人认为这是伪造的,那么,小公子又能否拿出真正的玉佩出来呢?”

薛思忠:“……”

这时,温无玦忽然开口了,“单凭一块玉佩,怎么能认定杀人者就是薛家小公子呢?若是他不小心丢了,被有心人捡了去,又有心地做了某些坏事,有心栽赃给小公子,岂会没有可能?”

薛思忠这时忽然对温无玦感激涕零,虽然他也没搞懂温无玦为什么要帮他。

刘宣冷冷一笑,面对温无玦直接开怼,“丞相怎么不想想,为何别人都不疑心,偏偏疑心薛小公子呢?因为郭大人处死了他的大哥,瓜田李下,本就诸多嫌疑。如今既然有物证,就应该仔细调查。还是说,丞相有心要包庇罪犯?”

半天在一旁都没发声的唐玉这时忽然站出来了。

“刘大人有事说事,不要阴阳怪气,丞相若是有心包庇嫌犯,又何必在北境一听说郭大人的事情之后,就巴巴地往回赶?”

刘宣听了这话,更加阴阳怪气起来,“可是丞相回来之后,下官没见他为郭大人做了什么?吊唁算吗?唐大人莫要被屎尿糊了眼睛,也把脑筋堵住了,就不分青红皂白。丞相该知道薛家与郭家之间的恩怨,薛家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丞相非但没问罪薛家,反而是薛思忠数度出入丞相府,这私底下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徇私贿赂,谁知道呢?”

众人:“……”

这话不是直白,是直接撕破了脸皮来说了。

谁都觉得温无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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