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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久才平静道:“谢了,不必。”

这个坐在别人腿上的姿态让他格外不舒服,似乎是女人一般。

可温无玦似乎忘了,他现在比任何一个普通女子都虚弱。

“相父就别逞强了,难道你想躺地上?”

萧归将他的狐裘给他裹好,还难得好心地伸手够到旁边桌上的水壶,一摸壶身,还有点热,便给他倒了杯水。

温无玦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索性接受了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事实,反正也有人愿意伺候,两个大男人还还害什么臊?

他就着萧归的手,喝了半杯温热的水,身上一暖,顿时舒服了许多,只是肩膀处仍然隐隐作痛,连带整条手臂都几乎抬不起来。

莫不是伤到筋骨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冰雹在持续了两三刻后,终于停了。

兵马也撤到林子里了,李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一踏进驿站便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皇上抱着丞相坐着?

他眼皮跳了跳,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萧归脸皮比城墙还厚,向来我行我素的主儿,没觉得半点奇怪,只抬眼问他:“兵马安顿好了?”

李凌垂手答道:“已经安顿妥了,还好撤得及时,士兵几乎没有受伤。至于马匹,还得明日再看看。”

萧归“唔”了一声,“这个驿站连张榻都没有吗?”

“回皇上,这是烽火台附近的信使驿站,先帝改制之后,便只供人停脚,不供过夜。如果要有榻,恐怕要到下个驿站。”

从这里距离下个驿站还有三四十里,此时过去,显然不可能。

温无玦也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落脚何处?

本来按他的计划是通知萧归后连夜赶回去,但现在体力不支,天气不明,似乎不可能了。

李凌找了驿站的老爹带人过来把里边的隔间收拾出来,铺了厚厚的稻草,上面盖一层皮毛织物,拿军中的棉被出来,就跟所有士兵一般,萧归也得将就一晚。

不过这对于皮糙肉厚的萧归来说,完全不是事。

等了半天,陆嘉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了,马似乎受伤严重,一直低低呜咽着。

温无玦挣扎着向外看去,“皇上,让臣下来吧。”

萧归拧了拧眉头,手掌握着他瘦软的腰,没有松手。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外面。

温无玦考虑到自己不一定能走,便由他去了。

冰雹过后,冰渣子遍地,开始融化,兼之北风呼啸,此时外面更冷了。

陆嘉还在安抚马儿,温无玦索性让陆嘉把马后的车架解了,用石墩子支撑着。

萧归一直冷眼旁观着,忽然问道:“相父今晚预备马车里睡?”

“是,将就一晚。”温无玦淡淡道。

萧归冷冷道:“你不怕被冻死?”

温无玦:“……”

如果狗皇帝不要开口,他或者还会感激他的照顾,这一开口,真败好感。

第12章 、同睡

陆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来,准备从他手上接过温无玦。

谁知萧归无视他伸出的手,自个儿走到马车边上。

陆嘉只好跟了过去,揭开车帘。

萧归这才瞧见里边四周密密地罩了一层裘皮,几乎不透一点缝隙,底下是厚厚的毛毯,柔软而舒适,看着就比冷墙干草好多了。

外边的风凛冽如寒刀,刮得温无玦几乎睁不开眼睛。

“皇上,可否放臣下来了?”

他不想冻死在外边。

萧归反应了过来,将他放在马车上,将手从他腰间抽开的时候,莫名有些不舍得这温存的柔软。

温无玦此时却无心矫情旖旎,肩膀处应该伤到骨头了,愈发地痛。

眼下荒村野外的,也没有太医,他一声不吭地强忍着。

李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陆嘉递了两床军用的棉被,免得他俩冻死在这里,他和皇上被人唾骂。

陆嘉抱着棉被打算在靠在马车门上将就一晚,温无玦却开口道:“进来睡吧,外边太冷,免得冻坏。”

陆嘉还没回答,萧归却一把攥住他,眉头跟打了个结似的,“一个奴才,也配跟丞相同睡马车?”

温无玦无奈地叹了口气:“陆嘉不是奴才,皇上管那么宽作甚?”

谁知萧归的脸色更沉了,手上的力道也更大。

陆嘉倔强地盯着他,没有丞相的命令,他没那胆子动手,不代表他真的怂。

蓦地,萧归松了手,懒洋洋地眉开眼笑,一把跳上马车。

马车本就不大,他的身量太高,刚上去就剧烈地晃了晃。

温无玦吓了一跳,便瞧见一个身影压了进来,把外边的余光挡得几乎不见。

李凌和陆嘉俱是错愕不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祖宗想做什么。

“这马车布置得不错,甚是舒适,朕今晚就歇马车里了。”

两个大男人睡马车里?

甭说马车这么小,翻个身都难,就说外边北风呼啸的,再舒适都不如里边驿站的挡风。

李凌怕他一时兴起,不管自个儿身子,便忙着劝道:“皇上,这外边滴水成冰的,您这还要打战呢,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好?”

这话萧归就不爱听了。

“朕的身体比相父怎样?”

李凌半句话堵在喉咙里,您万金之躯,跟那个黄病秧子比?

他面上笑嘻嘻,“皇上是天子,自然是顶好的。”

萧归嗤了一声,“那不就得了,相父都能睡外边,为什么朕不能?”

这下,连李凌都没话说了。

温无玦昏昏沉沉之间,听了个大概,拿这个祖宗没法。

只好冷冷问道:“皇上把陆嘉赶哪去了?”

萧归不爽道:“管他哪去,一个奴才,相父管那么宽?”

“他年纪还小,经不得冻,皇上让李凌给他安排个妥当的地儿吧。”

萧归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个陆嘉咋就那么金贵?

也不见得他这个相父有多关心关心他。

他一掀车帘,对外吩咐道:“李凌,让他去驿站里边睡吧。”

说着,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挤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内空间逼仄,温无玦朝一边挪了挪,给那个祖宗让出点位置。

奈何萧归本就身形高大,躺下去后,两人之间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拳之隔。

更让外边的人掉眼珠子的是,萧归身高腿长,马车的长度不够,他的脚有一截露在外面。

李凌脸上尽是复杂之色,这就是野食比家食香吗?

萧归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将脚缩进了马车,可一曲膝,就顶到了温无玦的腿。

他顿住,只好一动不动。

但见温无玦半晌没有反应,他便悄悄将腿压了上去,总算舒服了许多。

可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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