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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到周思珩进来的时候反手带上了门,感应锁如此复杂,任她怎么开都只有密码错误的机械音。

属于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危险的感觉就像晨起的大雾,即将要将整个城市吞没。

在千钧一发之际,温如琢举起双手投降。

她转过身正对着他,用一双非常诚恳的眼睛看着他说,“周思珩,我们聊一点健康的话题吧?”

周思珩前进的脚步堪堪止住。

事实上,他也并不完全都是那种被欲望支配的庸俗男人,腰上的皮带没有解下,倒是束缚住领口的领带早已被撤下,酒红色的鲜艳握在手里,更衬得肤色发冷。

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这个姑娘而已。

周思珩继续绷着脸色:“说吧。”

大有她说的不好,他就要拿起手里的领带继续下一步的架势。

温如琢心里瑟缩了一下,撇撇嘴心想,以前这样的惩罚又不是没有过。

“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在想什么?”

“嗯哼?”周思珩接着她的话问下去,“你在想什么?”

“骑马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没有驯服过这匹马,所以我很怕它会伤害到我。”温如琢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沙发的安全地带移动。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周思珩的脸色,忽然意想不到的说,“那么周思珩,你对我也是这样吗?”

因为担忧受到伤害,而要让一切的人与物尽在掌握之中。

这种极端强者的行为,本质上,也是为了保护曾经那个幼小无助的自己吧。

……

周思珩承认,已经很少有人能用这么尖锐的语言刺中他的心了。

他冷静地反问她:“你怎么想?”

温如琢也聪明地回复他:“我怎么想都不是你的想法。”

隐隐约约,周思珩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在改变了,这种改变就像时间沙漏里的流沙,大海里汇聚的每一簇水流,微小的几乎不会让人有察觉的空间,却会在某个时分,发出震天撼地的力量。

他感受到这个少女正在狡黠地夺走他们之间的主动权。

这是周思珩决不允许的事情。

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在一片幽暗的房间里,双眸好像簇了一团发亮的火焰,就这样沉着镇静地看着她说——

“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而且,他会克制任何一切想法。

不然她就会变成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握着他的心脏,拥有了最锋利的武器,下一秒就能刺穿他的心脏。

然后头也不回的逃离他。

想到这里,周思珩浑身过电一样的颤栗起来。

他手指紧握成拳,发誓绝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心。

*

温如琢不知道听完周思珩这一席话该有什么反应。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提不上劲。不过好处是,对戏里的情感她能更沉浸了,在练习的过程中,她仿佛真成了那个世界的主角。

所谓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皆在她一唱一念之间。

这场戏由拟定好的三名赴巴黎比赛的人共同演绎,曲目选定经典的《桃花扇》,由温如琢扮演其中李香君一角。

戏唱到一半的时候,扮演另一角色的阮芳芳忽然念错了词,同她搭戏的温如琢愣了一下,随即如常接住了戏。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戏结束在后台卸妆的时候,温如琢忍不住找她问清楚情况。

没想到阮芳芳言语嚣张:“我才不是记不住词,我就是故意那么说的,我觉得那样说更好。”

“可是你这样会打乱所有人的节奏。”温如琢看着她说,“不许当场开搅,你忘记我们这行的规矩了吗?”

当场开搅,即在场上不按规矩演唱,随意胡来,此便谓之开搅,最为禁忌。「1」

行业的规矩在这里,阮芳芳自然一清二楚,然而她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是吗?可我就是觉得这样更好,我妈也这么觉得,她可是巴黎戏剧院的高级顾问。”

“凭什么这场戏我要给你当配角?”

“凭的是我综合大考第一名。”

温如琢不卑不亢回答她:“如果你有同样的分数,我也甘心为你做配。”

他们这一段插曲恰好发生在排练休息的空隙,这段时间段梅英不在港岛,大家的功课都松散了许多,温如琢花费了很多时间重新督导大家。

走出去的时候,沈绵意忽然走上来挽住她,一副佩服不得了的样子。

“不错啊,现在说话语气还有几分镇住人的气势。”沈绵意忽然定下脚步,打量她,“皎皎,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这句话用的是实打实的肯定句。

温如琢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脸,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比以前更坚定了,以前你只有韧,像藤蔓一样不认输,但是现在——”沈绵意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词,她的视线望向窗外,一瞬间的灵感上涌,她拍了下手掌惊叹,“现在更像一棵树。”

“扎根在肥沃土壤的小树,每时每刻都在茁壮成长。”

小树。

好像也有人用这个词语形容过她。

温如琢脚步忍不住轻快起来,裙边摇晃着转出一个涟漪。

她希望自己快快长成一棵大树,不用依仗任何人的营养,用阳光和水分滋养自己盛大。

然后,去照拂更多的人。

楼下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这栋二层的小楼,一楼被他们用作储物室,二楼是平时练功的地方,正常情况下大门都是关着,鲜少有人来摆放。

温如琢和沈绵意两个人双双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警惕起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温如琢的手机响起来。

隔壁便利店的店主阿姨给她拨来电话,问她是否在楼上。

“有个男人来找你,说你是爸爸的朋友。”店主疑惑地问,“小温,你认识他们吗?”

温如琢心一刻沉了下去。

父亲的朋友?她的父亲早就去世多年,人走茶凉,在港岛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有朋友。

她回应:“我下去看一看。”

沈绵意不放心她,要和她一起去。

温如琢摆摆手,婉拒了她的好意。

父亲,这个词语她念在口中,想到了很多难堪的沉默和尴尬,那些年,温广秀堪称抄家式的回来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带着沉重的心情踩下楼梯的每一步,温如琢都忐忑地想,希望这一次不是更坏的消息。

然而人越害怕什么,就会到来什么。

寸头彪形大汉慢悠悠掏出一张欠条,粗壮手臂上的刺青像某种危险的讯号。

“你爸给我打的欠条,你不会不认吧?”

温如琢睫毛颤抖了一下,父亲龙飞凤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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