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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王国的长治久安，人口会迅速增长。现有的农业产量总有一天会跟不上人口需要。君淮，你记得尼德兰在哈布斯堡家族手里的时候，人口多少吗？”

“整个尼德兰地区，三百万。整个德意志王国，加上波西米亚、奥地利、萨克森，人口超过两千四百万。”朱君淮已经知道朱厚烨想说什么了，“父亲加冕为荷兰国王时，荷兰王国总人口已经超过九千三百三十万。当时法兰西王国人口不过一千五百万。”

朱厚烨道：“从战乱走向稳定，国家势必会迎来一波人口暴涨。现在的联合王国还能从西大陆进口玉米、土豆等粮食。可是假如将来王国人口暴涨到两个亿呢？三亿呢？更多呢？”

现在的联合王国，已经把西大陆中部，从五大湖到加勒比海岸辽阔的土地上开辟出了近百万顷农田，才供养得起荷兰王国近一个亿的人口。

现在诸国合并，哪怕不算英格兰，只要法兰西复制荷兰的路，迎来人口暴涨。那联合王国需要在新大陆至少再开辟上百万顷农田。

如果联合王国的人口继续暴涨，那西大陆是否有足够的农田供养整个联合王国？

亨莉埃塔道：“现在的联合王国，在欧罗巴和西大陆拥有广袤的领土，以后肯定会把非洲大部分土地乃至南亚都收入囊中。现在的联合王国依靠从西大陆输入农产品。假如西大陆的人口跟着暴涨，终有粮食供应无法跟上的一天。所以必须要尽快做准备，竭尽全力提高粮食的亩产量，为以后做准备。您的意思是这样吗？”

西大陆每年要输给荷兰数量惊人的粮食，同时意味着这片大陆的农业人口非常惊人。如果进行技术改革，如果不想办法控制人口，那么西大陆总有无法负荷的一天。

农耕为主的社会，很容易造成人口暴涨。

这是必然。

朱厚烨道：“不错。”又道：“现在王国还能支持，但是未来很难说。我可不希望百年之后，联合王国因为粮食和饥荒走向分崩离析。”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种可以预见的粮食危机，早一百年做准备都嫌迟。

朱武垚身边不做人的英格兰贵族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有毒的思想又很容易蔓延。

朱厚烨不仅要注意孙子身边，还必须为曾孙打好预防针。

“君淮，民以食为天，永远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第748章 悲伤

朱厚烨在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跟这个时候大部分东西方王族不同的是, 他心中的后事，并不是自己的丧事。

他更关心自己百年之后，农业和科技相关的研究是否会进入停滞, 甚至担心因为开销巨大而被废弃。

退位之后继续抓着权力不放, 会引来暗地里的不满。他能利用的, 就是自己多年的威望和民心。

朱厚烨很清楚这一点。

除了每天定时去农田转转, 朱厚烨开始整理自己的各项研究，为此，克洛德特地放下自己的项目, 做了父亲的助手。

这让玛丽十分不爽。

玛丽绝对不会说，她后悔了。

她年轻的时候, 宫廷有数不尽的舞会、宴会, 她只需要通宵达旦地享乐即可。她的丈夫是这个世界最能干最会赚钱的人，无论她如何奢侈, 他都供得起。

可是等上了年纪, 跳不动、走路也开始吃力的时候, 玛丽惊愕地发现, 自己跟丈夫的距离是如此地令她恐惧。

她的丈夫整理笔记，她的女儿提笔就是唰唰唰地写，可是每一个发音她都那么熟悉, 连在一起，她就完全不懂了，更不要说记录。

丈夫的手稿,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进行归类！

玛丽别提有多憋屈了。

她已经习惯了任性和张扬, 也习惯了被丈夫宠爱。可是当她不小心把朱厚烨的胳膊弄骨折后, 宫廷立刻不由分说就把她跟朱厚烨隔离开。

玛丽惊慌无比。

她很担心，害怕自己害了丈夫, 却也对宫廷防贼一样防着她而火冒三丈，哪怕她的儿子女儿每天都来探望她，也不能让她安心。

最终，在又一次听到“珍珠海倾”的时候，玛丽爆发了。

珍珠海倾是联合王国为朱厚烨的丧礼做的演习。朱厚烨的丧礼代号在过去半个世纪换了好几个，珍珠海倾是他百年大寿后换的新代号。而朱厚烨的丧礼，每年都会演习一次。

如果没有骨折，如果没有被隔离，玛丽说不定还会笑着跟心腹女官说，她们又幸运地过了一年。

但是这一次，听到“珍珠海倾”的时候，玛丽慌了。

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突发性脑溢血，玛丽直接栽倒在地。她的女官不得不一面派人去请御医和苏格兰王储詹姆斯，一面对朱厚烨封锁消息。

等朱厚烨知道的时候，玛丽已经因为中风而半身不遂。

朱厚烨大怒。

但是朱武垚和朱大钊早就吩咐过御医，只要他有一点不对，立刻用针灸扎晕他。

等朱厚烨再度见到妻子，已经是玛丽清醒一个星期以后了。

因为这件事，玛丽迅速衰弱下去，并且在九个月后，也就是1605年夏驾崩。三个月后，她的儿子詹姆斯加冕为苏格兰国王，并且封姐姐荷兰的克洛德为奥尔巴尼女公爵。

这件事对朱厚烨打击很大，他整整半年没有踏出宫门，以致于法兰西和荷兰两国的人民纷纷走进教堂为他祈祷，祈求他平安无事。

莎士比亚在自己的日记里如实地记录了当时宫廷和巴黎市民的弥撒活动，并且如此写道：“从来没有一位君主像陛下这样受到爱戴。”

也有诸多外国使节事后跟自己的君主如此汇报：“人民用祈祷换来了老国王的健康。”

据说费利佩三世得到这个消息时，对五代阿尔瓦公爵叹息道：“真是令人羡慕，不是吗？”

他的家族中还没有人如此深受爱戴呢！

至于他自己，还是不要想了。

他出宫不要被丢石头都算好的。

费利佩三世很有自知之明。

只是这一年末朱厚烨还要接受一项打击：葡萄牙摄政夫人英格兰的伊丽莎白于该年十二月驾崩。

伊丽莎白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得到这个消息，巴黎街头再度掀起弥撒热潮，就连不少大明宗亲也走进教堂。

不管有用没用，总之，他们现在靠着朱厚烨自然希望朱厚烨能多活一日是一日。他们已经知道了朱武垚和朱厚烨的不同，自然知道朱武垚更偏向于英格兰贵族。就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盼着朱厚烨能活得更久一点。

因此，本着“万一有用呢”这样的念头，这些宗亲们纷纷走进教堂替朱厚烨祈祷。

教会和教廷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连教宗都亲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