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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古斯塔夫·瓦萨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诚意的筹码。

奥地利大使道：“如果瑞典国王很有诚意的话。”

瑞典大使道：“你们想把荷兰拖入战争的泥淖之中。”

肯定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奥地利大使道：“请不要这样说。荷兰如今是北方最强大的国家。如果荷兰出兵，收拾那些异教徒，非常容易。”

瑞典大使道：“然后呢？”

说这话的时候，瑞典大使的语气轻慢又轻佻，就好像完全不感兴趣一样，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地盯着奥地利大使。

奥地利大使以为有门，连忙道：“只要把荷兰拖入战争的泥淖，那么吾王将承认瑞典国王的王冠，以及……”

瑞典大使道：“就这？”

奥地利大使道：“什么？您有什么不满意吗？您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瑞典大使道：“您可知道，荷兰是当世最早承认吾王的国家。”

什么？！

瑞典大使道：“瑞典位于北方，铁矿石是重要的出口物资。而荷兰，是诸多的买家中，出价最公道，粮食也卖得最多最便宜的一个。现在的瑞典非常依赖荷兰的粮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瑞典大使道：“这意味着，如果荷兰跟瑞典的贸易中止，瑞典将有一大批人饿死。您说，吾王会蠢到因为奥地利的承认，就不要荷兰国王的承认，也不要两国的贸易？”

会这么做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而能以贵族之身登上王座的人，绝对不会是傻子。

似乎是对奥地利大使的打击还不够，瑞典大使又道：“当然，排除这些因素，瑞典上下都非常喜欢荷兰国王。您知道为什么吗？”

面对着瑞典大使充满戏谑的眼神，奥地利大使不得不开口：“当然知道。荷兰一向不管别人的内政，无论瑞典是摄政官掌权，还是由国王掌权，荷兰都不会管。他们只关心生意。”

他不得不回答，不然，他就显得像个无知的蠢蛋。

如果这个评语传扬开来，那他的前途就毁了，连他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答了……

果然，奥地利大使听到瑞典大使这样说道：“哦，尊敬的阁下，您很了解瑞典，也很了解荷兰。没错，在荷兰，上至尊贵的卢米埃陛下，下至贵族、公职人员和平民，他们都非常尊重瑞典的传统。重视商业的荷兰人跟瑞典人相处愉快。而您的国王和他背后的哈布斯堡家族，只会一再践踏瑞典的传统。”

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克里斯蒂安二世的暴政背后，多多少少都有哈布斯堡家族的影子。

要知道，以前，丹麦和挪威的君主，都是通过选举的方式而不是世袭的方式登上王座，至于瑞典，甚至根本就没有国王和王室，只有摄政官。

克里斯蒂安二世为了权力无视瑞典人对自治权的诉求，以武力镇压了瑞典还不够，还让士兵对瑞典贵族妇女施加暴行！

这样的行为，足够瑞典人视他为寇仇。

身为瑞典人，瑞典大使当然知道瑞典的摄政官制度在欧罗巴到底有多另类，比起那些斜眼看人或者干脆对他们有敌意的邻国，荷兰国王和他的宫廷，乃至以荷兰商人为首的荷兰平民对瑞典真的不要太友好。

一切都是为了利润。

这样的标准，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摩擦。

奥地利大使不得不直接问道：“那么，请问您如何看待即将爆发的宗教战争呢？”

瑞典大使道：“哦，阁下，首先我要替您纠正一个重大错误。只要尊贵的荷兰国王陛下不曾改变他的决定，那么这场宗教战争肯定打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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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次女安妮

“该死！”

这一次不止费尔南多暴跳如雷, 就连玛格丽特也阴沉着脸。如果不是二十多年的尼德兰女总督生涯打底，玛格丽特也会彻底失态。

玛格丽特道：“费尔南多，这个世界是用拳头说话的。既然哈布斯堡家族已经不是当时唯一的最显赫的家族, 那么各国不再买哈布斯堡的账, 也很平常。”

“我知道。”费尔南多道, “我只是好奇, 哥哥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还派了这么个蠢货来无忧宫，哥哥的脑子进水了吗？如果不知道, 那奥地利和家族的未来在何方？

玛格丽特道：“费尔南多，抱怨不会改变任何事。你跟你的哥哥都出生在哈布斯堡家族最强盛的时刻, 不知道家族也曾经十分艰难。我的父亲, 当年也曾经被臣民拒之门外。”

费尔南多道：“姑姑，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 毕竟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是他的亲祖父,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已经白发苍苍, 而且用不了多久就去世了。

问题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刚上位的时候，奥地利也不过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之一, 可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通过自己的婚姻和一系列外交手段，把家族的领地拓展到哈布斯堡家族几百年来的顶峰！即便他到了晚年还被德意志贵族领主拒之门外，却不妨碍他的功绩。

对比之下, 卡洛斯却是明明继承了一大堆领地, 却一步步地, 失去了它们。

费尔南多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会因此心理失衡，反正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玛格丽特道：“费尔南多, 我现在很清楚，我们的家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费尔南多道：“姑姑，只要荷兰……”

玛格丽特道：“不是荷兰。我是说，你的女儿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您的意思是，婚事？”

“没错。而且这件婚事不宜在维也纳举办，应该在西班牙，在你母亲的宫廷里举办。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费尔南多恍然大悟。

虽然当年卡洛斯选择退位，把奥地利国王之位让给儿子菲利普，可是奥地利的大权始终掌握在卡洛斯的手中，菲利普始终是儿子国王，维也纳宫廷里的一个摆件，甚至于各国大使们提起奥地利国王，都只会想起卡洛斯，而不是他的儿子菲利普。

费尔南多道：“可是哥哥未必会愿意。”

玛格丽特道：“我会写信给卡洛斯。你只要专心准备伊丽莎白的嫁妆就好。”

费尔南多知道，这一次轮到他去找妻子安娜了。

跟西班牙王室、哈布斯堡家族这样一等一的王室家庭结婚，陪嫁绝对不能少于一百万先令或者是九十万葡萄牙十字银元。

作为次子，费尔南多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果然，听说了费尔南多的来意，安娜大发雷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女儿今年才十四岁！她还有癫痫症！就是在无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