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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偏要让她的血流入各国王室，成为各国王室的直系祖先。只有这样，才是对那些人最好的嘲弄。你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他娶了玛丽，那么伊丽莎白成为英格兰女王的可能性很小了。

如果伊丽莎白不能成为英格兰女王，如果不是她哺育着英格兰民族，如果不是她带领着英格兰成为欧罗巴霸主，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页，那么，安妮能得到正名的机会将大大减少。

乔治显然听懂了朱厚烨的这项充满黑色幽默的笑话。

朱厚烨道：“我已经年纪不轻了，乔治。我快四十岁了。罗马的列圣品程序，进行得很不顺利，你知道我的意思。”

乔治当然知道列圣品。列圣品就是封圣，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把尸体埋进教堂，就算是列圣品。而现在，列圣品已经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尤其是眼下，宗教改革运动如火如荼，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号称是圣人的家园的罗马，当然要对列圣品这件事慎之又慎。

“你已经为姐姐请求列圣品？”

玛丽没好气地道：“在我们进行婚姻谈判的时候，卢米埃就已经写信拜托费雪主教，请求他向罗马请愿了。如果不是大使传来的消息非常不乐观，我们也不会转而希望获得国会的承认。”

在十六世纪上半叶，列圣品还没有真正规范，又赶在了宗教改革运动如火如荼的当儿。

朱厚烨估计，如果要等到列圣品的规范完全确认下来，加上殉道者要求，那个时候，安妮获得天主教的圣女称号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但是，如果真拖到那个时候，那差不多要五十年后！

再加上审核的时间，朱厚烨真担心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毕竟法兰西的圣女贞德的审核一直拖到二十世纪，创下了最长封圣审核记录！

朱厚烨不知道安妮封圣，审核会拖多久，所以，他必须在现在，就把这件事做完。

他承认，他有些着急。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看着乔治的神色渐渐和缓下来，玛丽忽然问道：“回答我，乔治·博林，你现在，还是天主教徒吗？”

“什么？”

“回答我。你和你姐姐是天主教徒吗？”

乔治皱了皱眉头，道：“当然，我们是天主教徒。不过，我和我姐姐都拜读过路德的著作，认为他的九十五条纲要很有道理。如果您说的，是这个的话。”

最后一句，在凯瑟琳听来，是明显的挑衅了。

“只要你们承认自己是天主教徒，我不敢你们是不是信服路德。”玛丽道，“按照信仰，安妮跟我父亲的婚礼是新教婚礼，违背了信仰，是不合法的。”

“还违背了自愿原则，当然是无效的。”乔治道。

他还以为玛丽要说什么呢。

玛丽道：“卢米埃，我们犯了一个错误。”

难怪乔治会冲进宫廷，狠狠地揍朱厚烨。

这跟当年葡萄牙国王若昂一世追封自己的母亲为王后有什么区别？

问题是，人家是情妇追封王后，他们却是不伦不类的伴妃。

朱厚烨道：“我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人知道，在这个时代，曾经发生过什么。然后，我们引以为戒，去保护更多的女性，不再踏入违背自己意愿的婚姻。”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朱厚烨道，“玛丽，自古以来，无论是我的故乡，还是欧罗巴，你见过几个女人是出于自愿和爱情结婚的？很多时候，她们只是父亲或者丈夫的财产。她们的婚姻，是她们的家族的需要，而不是遵从她们本人的意愿。”

在中世纪，说什么女性自愿，都是笑话。实际上不止是中世纪，即便到了二十世纪上半叶，婚姻之于女性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婚姻中，被侮辱被伤害才是常态。

朱厚烨道：“但是，我们可以引以为戒。并以此来治理我们的国家。”

乔治冷冷地道：“说得真好听。”

朱厚烨道：“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也许我不能拯救整个王国的女性，但是，至少是我宫廷里的侍女们，也许她们正需要我的帮助。”

第407章 凯瑟琳的梦魇

听到这里, 凯瑟琳就知道自己不宜继续。她悄悄地顺着楼梯，小心地避开仆人聚集的几个地下室房间，从仆人专用通道溜到庭院里。

期间她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 好在她速度快, 溜过去了。

她不知道乔治·博林会不会往这边来。但是她想赌一把。

越是焦心, 时间过得越慢。

哪怕一趟都没有走下来, 凯瑟琳就失去了耐心。

正当她准备回主楼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乔治·博林迎面走来。

凯瑟琳连忙应了上去：“亲爱的表哥, 你还记得我吗？”

乔治莫名其妙。

凯瑟琳不得不提醒道：“也许你还记得卡尔佩珀家族。”

乔治这才想起来，他有个舅妈, 娘家的姓氏正好是卡尔佩珀。

“你是……”

“我现在叫做凯瑟琳·卡尔佩珀, 是个，私生女。”

凯瑟琳说这话的时候, 眼神微闪。

这是她在那几年里学到的, 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不知道效果如何。

不得不承认, 不看内在光看皮相，凯瑟琳真的胜过她的两个表姐太多，即便乔治·博林是弯的, 也被她这副模样恍了神。

乔治花了大约半分钟才明白，眼前这个娇美的少女正是霍华德家族的遗孤，好在不是他最厌恶的诺福克公爵家的。

乔治礼貌地道：“请问, 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吗？”

听见乔治这样说, 凯瑟琳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很怕乔治因为仇恨霍华德家族, 进而仇恨她。

凯瑟琳道：“我亲爱的表哥，关于表姐请封这件事, 是真的吗？”

“怎么？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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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应该知道？！”凯瑟琳脱口而出。

话出了口，她才意识到不妙，忙道：“好吧，这几年我流亡在外，吃了不少苦，我觉得天主不曾庇护过我，所以很少去教堂。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那你……”

“我是刚刚听说的，就在暗门后面。”凯瑟琳很光棍地承认了自己偷听一事，“我保证，偷听的人只有我一个。别小看我！我从小就擅长这个！所以我的母亲不喜欢我，我父亲更是直接把我丢进兰贝斯宫。”

乔治都快被她搞懵了，只能速战速决：“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如果罗马同意了请封，那表姐就是圣女，我们两家就能洗清女巫之名了呀！”

那我就能恢复身份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拿到霍华德家族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