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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会给对方八百,另外的两百镑会以捐献的名义被扣留。债务人实际上只拿到了八百镑,却背负着一千镑的债务。
这种事前捐献十分主观且隐蔽,由圣殿骑士团的农夫(圣殿骑士团中负责管理财产的人)判断,并且通常不会被记录在案,就是有记录在案,名义上也被归为事前捐赠,而不是利息;如果借贷的时间很长,中间就会追加事后捐献,其实就是另外一笔利息。
总之,无论名头有多好听,行事有多隐蔽,这种操作实际上还是利息,这是改变不了的。
玛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圣殿骑士们在仇恨君主?”
朱厚烨道:“只是一个猜测,而且我不是说全部。只是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
“是的,你以为圣殿骑士团的覆灭原因是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他们成了法兰西王室的最大债权人。”
朱厚烨道:“可是富格尔家族也是哈布斯堡家族最大的债权人呢,他们还是有犹太人,也没见哈布斯堡家族对他们喊打喊杀。哈布斯堡家族也只是赖掉了旧账,又向富格尔家族借新账。”
当然,朱厚烨也不否认,为了自家的小命,富格尔家族肯定会借。
玛丽终于冷静下来。
她道:“我知道,阿·□□·翁是法兰西人心中的圣城,也是各国教徒心中法兰西亵渎信仰的证明。”
当年的法兰西王室就是把教宗软禁在这座城市里,造成了教廷的分裂。
在很多人眼里,法兰西王室如此行为是对信仰的侮辱。
“所以,如果说有狂信徒因此杀害弗朗索瓦王太子,这的确有可能。”玛丽道,“可是,否定君主……”
玛丽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太疯狂了。
“玛丽,加尔文在日内瓦就是这么做的。”朱厚烨把妻子揽在怀里,道:“我们生在一个正在变革中的年代,在德意志地区,无论是勃兰登王国还是萨克森王国,抑或是波西米亚王国,新教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地进展之中。即便是荷兰,如果不是我早就颁布法令禁止以宗教之名伤害王国子民、禁止破坏王国和王室财产,荷兰也不会这么平静。”
这也多亏了注重信誉的瑞士雇佣兵们。
不管犯人的信仰是什么,只要以宗教或者异端的名义攻击他人,只要在公开场合对异端裁判所表示赞同,直接丢进监狱,那些护卫们就直接抓人下狱,荷兰绝对不会跟现在这么安静。
如果没有这些瑞士雇佣兵们的帮助,如果不是瑞士雇佣兵们的完全服从,效果也不会这么就好。
当然,朱厚烨不会直接把人送上绞刑架、断头台或者是火刑架,他只会把人罚去做苦役。
他手里有的是需要大量劳力的事。
玛丽忽然站直了身体。
她死死地抓着朱厚烨的胳膊,盯着丈夫的眼睛,道:“你是不是预见到了瓦卢瓦王朝的绝嗣?”所以你才决定放弃法兰西的王冠?
玛丽的声音很轻。
朱厚烨道:“如果弗朗索瓦和他的继承人不能处理好之后席卷整个欧罗巴的宗教改革浪潮的话。”
毕竟黑太后的所作所为,都在史书上记载着。
她有四个儿子,不算女儿们,黑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可谓是多产。可谁会想到,黑太后不但不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还精于权术,在天主教和新教中左右摇摆,最终她的儿子们都被卷入其中,个个早死,导致瓦卢瓦王朝男嗣断绝。
玛丽倒吸一口凉气:“席卷?”
“是的。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那个未来做准备。”
“圣殿骑士们会再现?他们会要求废除君主制,让所有的国家都回到教廷的领导之下?”
朱厚烨道:“你不觉得,这正是弗朗索瓦称他们为疯子的原因吗?”
第372章 一周
玛丽很纠结。
朱厚烨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没说话。
他知道,即便是五百年后,西方人依旧有着深深的骑士情结, 而圣殿骑士, 则是其中之最。
不仅仅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巨大胜利, 给基督世界带来的巨大荣耀, 还有圣殿骑士团覆灭时的悲情。
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圣殿骑士团放贷放到各国王室头上、是各国王室最大的债主,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圣殿骑士们被送上火刑架的罪名根本就是污蔑。
当时的法兰西国王给圣殿骑士们罗列的最大罪名是异端。问题是圣殿骑士团是直属于教宗的军事组织, 根本就不存在信仰分歧问题——更何况那个时候也没有马丁·路德更没有新教。
所以最后导致那些圣殿骑士们被送上火刑架的原因是□□,也就是搞同性恋。
在中世纪, 同性恋就是一个足够上火刑架的罪名。按照教义, 只有异端才会搞同性恋。
圣殿骑士们当然不会承认这样的罪名。但是他们被屈打成招了。
审判给出的解释就是,很多圣殿骑士共乘一骑, 这就是搞同性恋最好的证明。
实际上, 任何一个团体组织, 都是从弱小、贫穷发展过来的。圣殿骑士团也一样。圣殿骑士团在成立之初只有九人, 所以成员和成员之间互相帮助,共乘一骑、节约体力是很平常的事,就是后来发展壮大了, 可是打仗总是会战损的,战友的战马死了,作为同袍, 跟战友共乘一骑, 以保证撤退的速度, 免得落入异教徒之手,这都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在当时, 共乘一骑成了圣殿骑士们搞同性恋的“证据”,导致圣殿骑士团剩下的成员都被送上了火刑架。
几乎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这也是女士们同情圣殿骑士团的原因。
玛丽是女王,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她当然听说过圣殿骑士团的故事。
污蔑、烧死圣殿骑士的人是法兰西王室,而她是英格兰女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别说圣殿骑士团已经消失两百多年了。
玛丽当然更偏向于跟她没有厉害冲突关系的圣殿骑士团,而不是英格兰的敌人、让她不得不放弃法兰西女王之位的弗朗索瓦。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玛丽控制住了自己。
她拿出了无懈可击的女王的姿态,参加到这次结盟之中,不再跟丈夫冷战,也没有继续对弗朗索瓦发脾气,还跟埃莉诺相处愉快。
所以,在最后一天的晚宴上,弗朗索瓦就这样对朱厚烨道:“卢米埃,我亲爱的兄弟,我不得不承认,能受得了玛丽女王的脾气的人,大概只有你了。”
言下之意,玛丽的容貌是不错,就是脾气太倔,性格也太严肃,反正他敬谢不敏。
“可是我很欣赏玛丽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