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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弗朗索瓦的厉害之处，因为他总能找到合情合理的、对他有利的说辞。

玛丽陷入了长考。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道：“既然是莱特的决定，作为妻子，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明智的决定，陛下。”

“但是，只有英格兰和荷兰付出，无论是法兰西的高级法院还是弗朗索瓦本人恐怕不会愿意相信。克伦威尔，你能帮我吗？”

“当然，陛下。我一定竭尽所能。”

“告诉弗朗索瓦，就说，当年克洛德王后曾经许诺过莱特，只要能俘虏我父亲、解决法兰西的困境，她就册封我的丈夫为利摩日子爵。但是时至今日，利摩日一直没有交付到我丈夫的手里。让弗朗索瓦兑现诺言，并告诉他，作为放弃王位的补偿，我要整个利摩日伯国。”

克伦威尔道：“陛下，这个条件……”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玛丽的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耐烦。

“利摩日又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相反，这里基本都是山地，气候寒冷、土地贫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除了地处法兰西腹地，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弗朗索瓦不满意，可以讨价还价，但是我只出价一次，逾时不候。”

“是，陛下。”

克伦威尔离开之后，玛丽跌坐在沙发里，好一阵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自爱德华三世以来，英格兰的历代君主都以法兰西国王自居，虽然好几位君主都曾经攻打法兰西且无功而返，但是在他们的臣民面前，他们始终是法兰西的合法君主。

而现在，她的决定意味着她将是最后一位头顶法兰西王冠的英格兰君主。

玛丽完全可以想象到，等她死后，进入天主的审判庭，面对她的祖先的时候，祖先将如何不满了。

玛丽喃喃地道：“……我死后，假如有人剖开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脏，那上面一定刻着法兰西。”　w?a?n?g?址?发?B?u?y?e??????ù?????n?②???????５?????o??

第369章 三级会议

玛丽很清楚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她几乎可以说是不管不顾地，把丈夫关在门外。

玛丽的行为震惊了英格兰和荷兰宫廷, 就连得到消息的凯瑟琳都忙不迭地给女儿写信, 劝说女儿不要跟丈夫生出隔阂。

而另一边, 弗朗索瓦从克伦威尔的口中得知玛丽的要求的时候,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玛丽才是英格兰的正统女王，她的话当然比凯瑟琳还有份量。

“这真的是玛丽女王的要求？”弗朗索瓦再次跟克伦威尔确认道。

克伦威尔道：“是的，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 请您尽快做出决定。您也许已经听说了，我国的女王陛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陛下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

弗朗索瓦立刻道：“请放心, 我一定会给玛丽女王和我的挚友卢米埃一个满意的答复。”

弗朗索瓦立刻招来大法官和心腹重臣。

国王的死忠蒙莫朗西公爵一听就皱眉：“陛下, 请原谅，这个消息一旦传开, 波旁家族绝对不会消停。”

何止是不会消停, 他们十有八、九会爆炸。

吉斯公爵却道：“波旁家族对法兰西王位的继承权来自于十三世纪的路易九世国王, 英格兰对法兰西王位的继承权则来着于十四世纪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如果不是当年爱德华三世蒙天主恩宠宣召, 现在的法兰西王冠，怕是戴在英格兰王室头上。”

弗朗索瓦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吉斯公爵道：“也就是从那之后，英格兰和法兰西为了王位不停地开战, 两国的贵族们死伤惨重。陛下，过去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惨烈，我相信, 这个消息传开, 很多人都有会高兴于陛下为法兰西带来了和平。”

法兰西的猥琐战术, 外国人都清清楚楚，更何况法兰西贵族？

是的, 王室是狭小的，所以各国王室想要开战，就必须看国内大贵族们的脸色，就跟当年弗朗索瓦跟卡洛斯开战，就要以波旁公爵为元帅一样。

一次两次还尤可，可是次次发动战争、次次都被波旁公爵掣肘，弗朗索瓦会高兴才怪！

波旁公爵还是国王的亲戚，对法兰西王位有继承权的那种，尚且被逼到不得不叛出法兰西，更别说其他的家族。

吉斯公爵很清楚，固然男人的天性在那里摆着，可是过去的二十年里，弗朗索瓦跟国外开战的次数太多，输得太惨，以致于国内新一代贵族还没有长成，贵族们还没有恢复元气。

这个时候跟国外开战，弗朗索瓦和王室绝对会背黑锅——贵族们又不是傻子，他们也会琢磨。尤其是眼下由朱厚烨统领的荷兰和英格兰，完全没有对法兰西开战的信号，反而处处释放善意，这个时候法兰西如果对荷兰或者英格兰开战了，如果战胜了还好，如果输了呢？

不是吉斯公爵说，朱厚烨那种不留活口的战法，是人都要掂量一二。

弗朗索瓦立刻道：“和平，也是我多年的夙愿。你们都知道，我们的老朋友卢米埃是一个卓越的军事天才，他还有谷阁下这样的人辅佐，手下还有上万瑞士雇佣兵和同样规模的德意志士兵。这还没算英格兰那边。诸位，他占据了优势，却主动示好，这才是我犹豫不定的原因所在。”

狮子主动向狐狸示好，狐狸敢信吗？

不管这个比喻恰当不恰当，反正弗朗索瓦本人是不敢相信的。

拳头决定屁股，屁股决定脑袋。

他信的是这个。

吉斯公爵道：“不止是陛下，就是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怀疑自己的耳朵。”

弗朗索瓦立刻追问道：“那么你的建议呢？”

吉斯公爵想了想，道：“我认为，法兰西应该接受。”

“接受？你是说，接受？”

“是的。如果对方没有索要利摩日，那我绝对怀疑对方的用意。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利摩日，我觉得可行。”

“可行？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陛下。利摩日是当年克洛德王后殿下许诺给荷兰国王的，出于两国友谊的考虑，荷兰国王一直没有开口。陛下，下层的骑士们早就议论纷纷了。”吉斯公爵道。

如果再不把利摩日的归属问题确定下来，那么出尔反尔、克扣战利品这个名声，就要砸在弗朗索瓦和法兰西王室的头上了。

蒙莫朗西也反应了过来，忙道：“陛下，反正利摩日除了草甸和牧场，根本就没有特产，也是法兰西数一数二的穷地方。不如就给了荷兰国王，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如果将来荷兰或者英格兰背弃盟约，我们正好以此为理由，联合哈布斯堡和西班牙等国家，对荷兰施加压力。”

如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