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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隐私。”
“什么问题?”
“殿下喜欢跟人讨论福音书或者圣经吗?”
“我都不懂拉丁文, 怎么可能跟人讨论?”
“那, 关于您对原罪的故事……”
“您能保持秘密,不像他人透露吗?”
“哦,当然。”
亚历山德罗神甫立马道。
朱厚烨道:“哦, 这是我还在故乡的时候,我的老师利玛窦讲给我听的。为了传教, 他只能把福音书和圣经上的故事翻译成我故乡的语言和文字。不然, 语言不通,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听他!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的故事, 也是他讲给我听的。当时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大吵了一架?”
“哦, 是的。”朱厚烨道, “我记得他说过, 好像是人离开了伊甸园,因为各种原因,不相信天主, 就是原罪,好像是类似的话。抱歉,因为当时我对信教没兴趣, 所以当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亚历山德罗神甫心中咯噔一声, 忍着惊恐问道:“您原来不信天主吗?”
朱厚烨道:“我们的历史留给我们惨痛的教训, 所以无信者就成了臣民对君主和王族的基本要求之一。信教的君主,无论信的是什么, 反正在我的故乡,最终总是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天主啊~!”
亚历山德罗神甫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朱厚烨道:“实不相瞒,我是在出发来欧罗巴前,在利玛窦老师的规劝下皈依天主教的。实际上,除了利玛窦老师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和一些基本禁忌,我对福音书、圣经和罗马教廷的了解非常有限。”
好吧,临行前才皈依天主教,没有接受过完成的天主教或者修道院教育,这好像也情有可原。
亚历山德罗神甫道:“那假如您掌握了拉丁文,能熟读圣经,您会跟别人讲圣经吗?”
“怎么可能!那又不是我的工作!”朱厚烨断然道,“在我看来,学习福音书和圣经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约束自我,而不是对别人的事指指点点唧唧歪歪。神职人员职责所在,暂且不说,其他世俗中人认为读了两天福音书就有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那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表现,如果在此基础上干涉别人的私事乃至强迫他人做人家不愿意的事,视情形轻重,甚至可以被视为犯罪。”
犯罪?!
懂了。
亚历山德罗神甫暗暗点头。
虽然不是最标准的回答,但是在他的标准线之上。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殿下如何看待马丁·路德的因信称义。”
“因信称义?”
“是的。”
“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
亚历山德罗神甫道:“您不明白吗?”
这么简单的词组。
“是的。”朱厚烨叹息道,“太过言简意赅的词句,往往非常凝练,对于我这种外国人来说,才是最难的。”
亚历山德罗神甫微笑道:“没关系。那换一个问题,请问您知道马丁路德跟罗马教廷的分歧在哪里吗?”
“请问在哪里?”
“按照惯例,只有教宗冕下有资格解释圣经。信众只需要听从就可以。而马丁·路德本没有这个权力,所以他声称,每一个人都有解读圣经的资格和权力。”
朱厚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他其实是在争夺对圣经的解释权,以合法自己的学说?”
“正是如此。”
“真让人怀念~”朱厚烨叹息道。
“怎么了?”
“在我的故乡,距今两千年前,有一位学者,姓孔,我们都习惯叫他孔老先生、孔圣人——请别这么看我。这些历史,我们是有完整的历史文献记载的。”
“抱歉。”
“没有关系。这位学者在当时虽然不是最有名的,因为在他之上至少有两位思想家,他们的学说一样闪耀如星辰。这位学者的学说被当时的君主和诸侯普遍拒绝,不过,国家大统一之后,这位学者的学说经由他的后世门徒的解说,被当时的君主接受,作为加强王权统治的工具。只是这位学徒发展出来的学说解释,跟这位学者提出的学说的最初模样,有了很大的差异。再后来,一千三百年过去了,每一代都有学者和贵族去精研他的学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然后把自己的学说传给自己的学生。您知道,到如今,他的学说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在我的故乡,有一句俗谚,叫做孔圣人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朱厚烨特地用汉语说了一遍,又用法语意译了一遍。
“孔,圣人,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意思就是说,如果这位学者知道他的学说被解释成现在的样子,绝对会拼进一切,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他如今的门徒全部暴打一顿。”
亚历山德罗神甫惊呆了。
朱厚烨狡黠地眨眨眼睛,道:“这段有趣的历史,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您是第一个。不过,参见这段历史,我敢说,马丁·路德就是争取到了圣经的解释权也没有用。因为那样一来,他的追随者也会很快开始钻研圣经、发布自己的新学说。也就是说,新教很快就会被分流,并且无法避免地,跟同属新教分支的其他流派产生分歧,并且迅速激化、视对方为异端。”
“您,您说什么?”
亚历山德罗神甫结结巴巴地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预测而已。”朱厚烨道,“其实在我看来,每一个人接受的教育水平不同,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他们对福音书、对圣经领悟也会有差异。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如果他们把这些差异保留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始终柔顺谦恭,那自然无可厚非。但是一旦他们把自己对福音书的理解说出口,然后发现别人的理解跟自己不一样,按照欧罗巴的惯例,只怕人们会互相指控对方为异端。”
朱厚烨话音未落,亚历山德罗神甫就已经惊呼起来:“哦~!天主啊~!请救救您的羔羊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基督世界将血流成河。
他拼命地在胸前画十字,就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可怕的未来不会降临一样。
朱厚烨道:“信仰的事归天主,宗教的事归教堂。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会让我的领地维持和平,不会出现基督徒互相攻击的事。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权限。”
“权限?”
亚历山德罗神甫立刻回神。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亚历山德罗神甫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您需要怎样的权限?”
“我会极力安排,尽量不让民众和信徒以异端为名,互相攻击,请放心,我天生就是王族,学的就是这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