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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曼在小本子上记清楚大姐的尺码和要求,才有功夫回头看坐在门口的江乐阳,她眼睛里已经没有迷茫和悲伤,倒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拖着椅子坐到江乐阳身边,继续问她:“乐阳,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把行李都带出来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出去找个工作。”
江乐阳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豁然开朗,语气里也更多的是轻松,她是学英语的,上大学的时候生怕卷不出头还把口译和笔译证都考了,这个年代英语还没有那么普及,以她的水平,想找份工作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你来我这儿上班呗,给我当个账房啊。”
江乐阳拉过她的手,摸到她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的顶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她也就是挣点辛苦钱,还要养活自己和母亲,全靠勤俭才能有点结余,却还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说要给自己一份工作。
江乐阳认真想了想,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南方试试,那边有很多外贸公司,现在又有政策扶持,应该有很多就业机会。”
总要先走出去,更多了解这个世界。
田曼以为她就是想找个事干,打发打发时间还能赚点钱,毕竟陆家这几年又是修房子又是买货车,怎么看都不需要江乐阳出来养家糊口,可是听见她说自己要去南方,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啊,那么远,陆锋知道你要去吗?”
“我没跟他说。”
其实领证之前,江乐阳提过自己会去找工作,后来一直被搁置,哪里想得到现在闹成这个场面。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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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我和他已经分开了,以后我要靠自己过日子。”
江乐阳做不出背后诋毁别人的事,在陆家的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她想明白了自己的前路,却还没想明白和陆锋的关系,只能用一句轻飘飘的分开带过。
“为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给你出气。”
这个年代离婚还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田曼只上过小学,在她的意识里都还分不清离婚和休妻的区别,总之都是让女子蒙羞之事。
一听见江乐阳这么说,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站起来就要去找陆家人理论,江乐阳赶紧抓住她的手安抚。
“没有受欺负,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要开始自力更生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该恭喜我啊。”
自力更生。
田曼突然就不想再追问了,满肚子的话全都烟消云散,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这一刻,她完全理解江乐阳。
就像她非要自己出来开店,哪怕当个体户再艰难,但是每一分钱她都挣得无比踏实,她才不要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被对方的家庭挑三拣四。
“对,我该恭喜你!”
不过想去南方也不容易,现在干什么都需要介绍信,住招待所、买火车票,没有介绍信的江乐阳寸步难行,田曼跟她头脑风暴分析该怎么办,终于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个二叔,就在招待所里上班,找他的关系应该能解决住处的问题。
“你把住宿费直接给我二叔,但是千万小心一点,要是被抓到就完蛋了,至于火车票就只能找票贩子,你在火车站周围多打听几天再买,可千万别被骗了,要是钱不够你随时来找我。”
田曼能帮到这个份上,江乐阳已经很感激了,不可能再要她的钱,认真同她道别之后才搭车去了招待所。
她去奔向自己的未来,只有阴霾留在陆家。
江乐阳离开之后,陆锋就一直板着脸,逼着自己如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跟谁都没提那天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像被掏了一个大洞,每天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整个家里都空荡荡的,主卧的陈设完全没动,可是少了女主人,家里就像散架了一样。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翻出家里的高粱酒喝上两杯,闭上眼就什么都不想。
连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除了麻痹自己,别的什么都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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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铠刚开始还会追问为什么嫂子不回家,可是答案永远只有沉默。
得不到答案就不问了。
就像父母的突然离开,哥哥把自己交给二姑看管,陆铠看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只是三番五次被抛弃,好像也就习惯了不去问原因,他能做的只有乖巧听话,不能让陆锋也厌倦他。
可是邻居家里的话实在难听,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看见江乐阳把野男人带回家,被陆锋抓了正着,吵了一架之后就跟野男人跑了,谣言添油加醋地传播,等回到陆铠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不堪入耳了。
二姑直接当着陆铠的面说,他那个嫂子整天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果然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毕竟家里又是瘸子又是小拖油瓶,傻子才会留下来。
陆铠听得生气,可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江乐阳真的抛弃他了,可是连学校里的同学都说他嫂子不三不四,动手抢他连环画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还手了。
虽然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他还是被打得脸上挂彩,棉衣的袖子也被撕破一个大洞,好歹也把连环画抢回来了。
但是等他这幅样子回到家的时候,陆锋却是意料之外的冷漠。
要是江乐阳在家,一定会耐心地问他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是之前的陆锋,估计会先骂他一顿,再让他保证不再调皮,可是都没有。
只让他先换身衣服,今天晚上又吃面条。
陆锋自顾不暇,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迁怒陆铠,想着这么大的男孩子,只要没打到伤筋动骨,少训两次也没关系。
可是陆铠害怕他的冷漠。
哥哥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打是骂都代表关心,冷漠疏远才是要离开的前兆。
陆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主动捧着被撕坏的连环画,怯生生走到陆锋面前,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跟同学打架,只是没提那些关于江乐阳的谣言。
“哥,我没挑事,是他们先抢我的连环画,这是嫂子给我买的。”
听他又提起江乐阳,陆锋择菜的动作顿了顿,把手上的水珠全擦干了,才接过他手里的连环画,封皮都被撕坏了,勉强拼凑起来才能认出一本是《黄巾起义》,另一本是《花姑子》,生僻字标好了拼音,遇到成语还会在空白处写上注释。
江乐阳的字迹清秀整洁,一如她的性格,如月光短暂照亮过这个不完整的家庭。
陆锋心中生出愧疚,这些都是自己从未为弟弟做过的,再抬眼看见陆铠脸上的擦伤,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不称职。
陆锋一直希望弟弟乖巧懂事,却没意识到连种菜都需要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