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


温臻敲响她的房门,他道想要送她成年礼物。

往年,每一年的这一天,温臻都会给她送生日礼物。

但今晚不一样,林又茉成年了,温臻想亲手把礼物送到她手上。

房门一片寂静。

温臻以为她不会再开门了。

毕竟在过去的三年,林又茉与他的交流越来越少。她搬了出去,甚至不再留在神殿,偶尔的交流只靠传递信息。

温臻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其他人不再阻碍,但面对林又茉,他却像面对一扇没有钥匙的墙。

就在温臻等待许久,觉得她不会再开门,想把礼物放在门口离开时。

身边传来脚步。

林又茉就站在那里。

她刚结束聚会,似乎喝了些酒,脸颊酡红,眼睛却很平静。

“哥哥,”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臻一怔。

他定了定,弯唇笑道:“我来给你送成年礼物,又茉十八岁了,我想……”

但林又茉忽然上前一步:“是吗。”

温臻抿住了唇。

但林又茉看他一眼,打开自己房门。

房间内没开灯,林又茉脱下自己外套放在一边。温臻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林又茉小时候住的房间,一切还是原来的装扮。

每一样家具都是温臻亲手给她添置的,油画、摆件、花瓶。一只蓝色的毛绒小象摆在窗台旁边。

林又茉脱完外套,放在一边。

“哥哥,今天穿的那身庆典白袍。”

她说到这里停下了。

温臻:“……什么?”

她没再开口。

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嗓音很静。

“下一次哥哥穿它,是在婚礼吗?”

温臻呼吸一滞。

“又茉……”

距离忽然拉近,林又茉走到他身前,抬眸直视他。

“是吗?”她又问。

“哥哥几年后就要结婚,就要穿着那身白袍成为别人的东西了,是么?”

温臻蓦地抿紧唇,僵立在原地。

过了片刻,他才勉强抿了抿唇,认真道:“又茉,就算结婚了——你也是哥哥最爱的人。这样也不好吗?”

“我们还会经常见面,哥哥会常去见你,照顾你,陪你,你需要哥哥,哥哥都会在——这样不行吗?”

“神官会成为议会长的附属品。”

“但哥哥会想办法,我可以来看你,哥哥有一些权力,已经做了安排……”

“不。”她几乎是立即回答。

温臻话音停了。

他手指轻轻攥着怀中的盒子,脸色渐渐泛白。

“那又茉,想要什么?”

林又茉垂眼看向盒子。

她没说话。

“我不知道。”她很轻地说。

“我只想要哥哥是我的。”

她说,“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想要哥哥只看我。属于我,完完整整属于我。每一寸,每一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哥哥整个人都是我的。”

这句话已经超越亲情的范畴了。微妙的感觉在温臻心中浮起,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温臻张口:“可是哥哥会属于你——”

“不会,”她重复,“不会是了。”

“又茉……”

温臻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他就被她推出了房间,温臻下意识想追一步,但门就在眼前砰地合上。

门关上前,他看到,她的侧颈上——有一抹很淡的吻痕。

……

关上房门的走廊寂静无声。

温臻站在原地。

他的心忽然地乱成一团。无数的想法涌入脑海,让他一时间理不清思绪。

又茉身上有吻痕,又茉长大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但温臻忽然……忽然地,想起那个传闻。

林又茉最近交往过密的人……有人说,是一个金发的男人。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温臻几乎是恍惚地回到房间,他找到了那个人的照片,就在看到的那一瞬间。

温臻定住了。

他垂下眼睫。

手指掠过照片上男人跟他相似的面孔。温臻手指慢慢握进掌心。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不可置信的、慌乱的心脏鼓点声。

又茉……

……

神官温臻头一次,自发地进了祈祷室。

他在那里静坐了一晚。

……

第二天,林又茉就离开了。

温臻托人给她带去的生日礼物,被她留在房间里。那是他织好的一条围巾。

她没有带走。

为什么会这样?

温臻抬起手,摸向白袍下锁骨的领口。在布料之下,是一道不再清晰的咬痕。

是林又茉咬的。长大期间的林又茉因为口欲期没有满足,很喜欢在亲近他时咬他,只是那次,咬得特别深。

林又茉没有道歉。而温臻总是溺爱她,觉得她做什么事都可以。

他从来没想过让那道伤口痊愈,温臻想保留它。

尤其在林又茉渐渐疏远后,那道咬痕更像是一道残留的悲哀的证据。他养她长大,自以为了解她,可是事情什么时候出现了偏差?

温臻长在宗教,但他没有信仰。

无论是家族的使命也好,政变后的权力,还是为达到目的使用的一切手段,如果没有了那个为之努力的目标,那它们——它们全部,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他想保护她,想教导她,想爱她,为了她,温臻可以

付出一切。

那么,就算又茉……想要他以那种形式成为她的所有物。

为什么不行?温臻那么爱她,他总会答应她。

如果林又茉选择离开他,再也不理他,和他渐行渐远,那他做的一切,他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做的一切,未来即将要做的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

都还有什么意义?

……

修长白皙的手抬起。

温臻提起笔,在订婚宴的请柬上,缓慢地写下林又茉的名字。

一笔一划,认认真真。

沾满鸢尾花香气的请柬被送出去。

一切的不安,一切的焦虑,一切的惶恐——都在他在那个订婚宴上,见到林又茉时终止了。

二十岁的林又茉。

温臻就这样站在神殿的花园里,见到了她。

他立在花圃的高处,郁郁葱葱的叶子间,看见她的身影。

年轻的执刑官穿着学院的制服,黑发垂腰,她神情淡漠,穿过花园的门停在那里,向他看来。

她来了。

她终于还是来了。

“你来了。”温臻轻声,“看来你收到了我的请柬。”

太好了,又茉。

你终于还是来了。

而哥哥……哥哥已经想到了解决一切的方法。

只要你不要对哥哥这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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