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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喉所致的出血量约1500到2500毫升,足够染红一整块手工羊毛地毯。

“嗬……嗬……”他拼命发出无意义的喘息声,抬手想让狙击手开枪,但可惜,林又茉刚刚的话只说给了他听,狙击手还规矩地遵守着他之前的命令,不敢对林又茉动手。

他目眦欲裂,手牢牢地抓着轮椅扶手,青筋爆出,疯狂拍打金属。

过了两分钟。

纪廷元瘫软在轮椅上,死不瞑目。

……

书房内死寂一片。

林又茉没有抬眼,抬起几根手指,对着狙击枪瞄来的红点示意。

片刻后,红点缓慢收回。

她现在是纪廷元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

没有人敢再对她扣动扳机。

她垂眼看着那具瘫软的尸体,收回了视线。

“骗了所有人啊……”她说。

“哥哥。”

第31章

“又茉……又茉。”

难得的夏日晴天,神殿花园里草长莺飞。一切都明亮得近乎柔软,像是被光晕笼罩的梦。

身着白袍的神官在花园里漫步,他的手边牵着一个小女孩。她黑发柔顺垂腰,小脸白净,一双眼睛乌黑平静。

“你看,这个是芍药,这个是风信子,这个花瓣像酒杯的是郁金香……”

三四岁的林又茉抬起眼,看他半蹲下身,耐心地为她指认花名。

“可惜现在不是茉莉花季,不然你就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了。不过又茉也长大了,不能算幼年的茉莉了。”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弯了弯眼笑。

“……哥哥。”

“嗯?”温臻微微怔了下。

“哥哥身上是什么气味?”林又茉说,“很香。”

温臻顿了下,随即笑:“你说的是鸢尾花?”

他看向花园另一侧,那里漫山遍野的是大片的紫色鸢尾花,新任神官需要一样东西作为辨识物,温臻选了鸢尾花。为此,他从小就被浸泡在这种气味里,为的是让身上也染上这样独特的香气。

“又茉喜欢鸢尾花吗?”

小女孩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鸢尾花丛。

“喜欢。”她说。

当天晚间,祷告室内灯火昏暖,温臻跪坐在软席上,听见门被推开。

“又茉?”

“嗯。”

林又茉拿了一株鸢尾花,她放到了他的手里。

“送给哥哥。”

温臻惊讶地凝视了手中的鸢尾花好一会儿,才抬眼去看她。小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

惊喜在心中漫开,温臻轻声问:“……这是又茉,送给哥哥的礼物吗?”

“嗯。”林又

茉过了会儿,点头。

她在花园里找了一天,找到了最漂亮的那一株。

温臻心都要软化了。他凑过去,拉过小女孩,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这是又茉第一次送哥哥东西,哥哥一定会好好保存的。永永远远都会保存好的。”

“哥哥。”小女孩头枕在他肩上。

“嗯?”

“白头发的爷爷。”

“怎么了?”

“白头发的爷爷,好像不喜欢我。”

温臻愣了愣,他微微撤开一点身子:“叔父?”

林又茉点头:“嗯。”

“没关系。”温臻声音软下来,他轻轻哄她,“哥哥已经找到办法了。”

“办法?”

“嗯,哥哥做了一些手脚,撒了一个很大的谎……”温臻把脸靠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道,“很大、很大的谎。会骗过很多人、所有人。”

“但只要哥哥做得好,又茉就会很安全。谁都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祈祷室内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

林又茉仰起头,问:“那被发现了呢?”

“被发现了……”

温臻搂抱着她,轻声说,“哥哥就想办法把他们都杀了。”

……

……

……

温家长者最终还是同意了留下林又茉。

纪廷元遗失在外的孙女——这张身份底牌带来的利益价值,一下超过了弊端。不过他们的同意也携带了附加条件:

——他们希望温臻像训练巴甫洛夫的狗一样训练她。

“这是电击器。”他们指着训诫室内的仪器,和一旁的字牌,“这是教会的标志。”

“我希望让她变成一个杀人机器。听到任何违逆教会的言语,她都会条件反射把对方杀死。”

温臻静了一会儿。

他轻声重复:“你们希望……她杀掉所有教会的敌人。”

长者满意点头:“没错。”

“这很简单吧。”长者说,“我们已经允许了你留下她。这种条件应该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等到长辈们都出去,温臻留在房间里,他抬起眼,看向坐在座位上的小女孩。

林又茉坐在那里,像一个洋娃娃。

温臻走过去,他捂住她的眼睛,把教会的字牌摘下,将电击器绑在自己手腕上。电击器会记得次数,却不会记录对象。

“又茉,没事的。”他说。

林又茉靠在他身侧。

“哥哥,为什么保护我?”

“因为哥哥爱你。”温臻回答。

“很爱很爱吗?”

“很爱很爱。”

“最爱我吗?”

“最爱你。”

“什么是爱?”她问,“像我喜欢玩具一样吗?”

温臻一愣。

随即,他眼睛弯起来,笑:“爱不一样。哥哥会为又茉做任何事。”

……

……

……

“哥哥还爱我吗?”

十岁的林又茉,少女已经长高了许多,她握着一把短刀,在温臻给她处理伤口时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那张漂亮而冷淡的小脸被划出一道细口,温臻正小心为她消毒。

听到这个问题,白袍神官定住,他抬起眼,正好撞上小女孩平静却直白的注视。

十岁的林又茉,已经显露出林家人的特质——冷酷、无情,毫无怜悯。她对剥夺生命漠不关心,杀人对她而言,仿佛与切开一颗彩椒没有任何区别。

从刚才的训练上下来,林又茉身上溅上了几道血迹,配上她平和的表情,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可她却在问他爱不爱她。

“又茉,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温臻笑着,继续抬手替她消毒伤口。

他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小女孩直直看着他:“哥哥要结婚。”

“什么?”

“温安他们说,未来神官要和议会长结婚。这是真的吗?”

“再过几年,你就要结婚了吗?”

温臻愣了一会儿,他小心地拉过又茉的手:“哥哥的确要结婚。因为哥哥是神官,每一任神官都会要跟议会长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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