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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茉走上前,到绛刀面前:“是前任议会长的事情么,怎么了?”

绛刀目光仍然在不远处神官身上停留几秒,他有些凝滞地转回来,抿了抿唇角,才垂下眼回归正题,公事公办道:“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查到纪廷元的行踪。”

“派出去的人呢?”

“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音。”绛刀摇头。

“我知道了。”过了片刻,林又茉平静道,“我来处理。”

“抱歉,执刑官。”绛刀低头道,“是我做的不好。我会继续去查。”

说话的时候,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绛刀一声不吭。

这几晚上,他都是在执刑官的床边度过的。

现在如果解开衣领,他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情爱痕迹。执刑官对他丝毫不手软,绛刀也从不会喊疼。

他充当了一个不受宠爱的玩具。

不过或许……执刑官不会需要他了。

……

林又茉握着温臻的手腕,领他一路回到主楼。

庄园因为有神官在的关系,佣人被她解雇了大半。

温臻现在看不见,有许多事情不习惯,林又茉让几名佣人专门照料他。

为首的是庄园内年纪最长的一位老佣人,她曾经在以前的林家待过,侥幸在那一天外出躲过了林家斩首灭门的惨案。前段时间还为林又茉介绍过林家的家庭相册。

佣人支在重要庆典时见过神官,面对他时诚惶诚恐,尽心尽力地照顾周全,准备餐食、置办衣物、准备房间。

但也有不便的地方。

到了晚上,林又茉看见佣人慌张地敲响她的房门。

“林小姐。”

“怎么了?”

佣人局促不安道:“神官之前不小心跌倒……好像受伤了。”

林又茉起身,跟着佣人走去温臻的房间。

穿着白袍的金发美人靠在床边,他好像刚洗过澡,发丝濡湿,带着潮湿水汽,贴在白皙的脸颊上。

听见声响,温臻抬头,蒙着眼的白布无措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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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睡袍的袖子撩起,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殷红的鲜血正流淌出来。

“……又茉?”

第22章

“又茉?”

温臻迟疑地问。

没有听到声音,意识到了来的人是谁。温臻身形一滞,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将手臂向后藏,另一手匆忙捂住伤口。

“我没事的。”

蒙着眼的白布下,温臻努力分辨她的位置,甚至试图抿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哥哥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他看不见,不知道捂住伤口的动作,让他睡袍上都蹭上了殷红血迹。血迹,像绽开的梅花。

林又茉看向佣人。佣人立刻道:“应该是浴室盥洗池的边缘太尖了……神官撞到了。”

林又茉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她迈步进来。温臻听见她靠近,身体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下意识想往旁边退一点,却又撞到了身后的床。

“真的没事的。稍微消毒处理一下就好了。”

温臻声音轻又温柔,几乎听不出受伤的迹象,像是在劝小孩子不要靠近摔碎的玻璃。

“只是忽然看不见不习惯而已,等过几天,我习惯这里的摆设就好了。”

她没说话。

温臻心里发紧。

他抿了下唇,将手臂慢慢地又向后藏,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落。

“又茉,”他努力温柔道,露出一个宽慰她的笑容,“就是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甚至不会留下痕迹,很快就恢复了。”

“现在好像很晚了,你是不是今天也累了,要不要先早点睡觉。我记得小时候,夏天你就喜欢早点躺下……”

温臻嗓音温柔。

神官的声音永远是这样,每次庆典上,他从高台走出来说话时,信徒都会露出那样痴迷虔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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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茉抬眼,看向他。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温臻微微垂下头来,淡金色的发笼出一层朦胧的光影,他蒙着白布,看不见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但林又茉却又感觉像小时候那样,被他注视。

似乎意识到了她不会回答。温臻停下来,唇很轻地抿了抿。

“又茉……?”他不安地轻声念她的名字。

哥哥看不见她的视线。

林又茉仰头长久地凝视他的五官。

面颊,皮肤,脖颈,耳垂,被交领睡袍挡住的锁骨,还有那双柔软的唇。

像被蹂躏过的玫瑰的颜色。

念她的名字时,唇会轻轻相碰,然后弯起,温和地笑。

鸢尾花的香气包围着她。

天上的月坠落。

小时候想得到的东西,现在终于在她手里。

林又茉退后一步。

她收回视线,对佣人道:“让医生现在过来一趟,处理伤口。”

声音平静,一如既往。

“好的,林小姐。”

她离开房间。

佣人很快按她的命令去吩咐,很快,医生就来了。

未合拢的房门内,温臻怔怔地站在那里,他轻轻垂下脸,长发落在脸上,投下一层细碎的阴影。

美丽的面庞上,慢慢浮出一丝茫然的失落。

……

**

林又茉觉得事情并没有变化。

她操纵了政治的天平,她在审判中成了赢家,她赢得了战利品,她把温臻带回家里。

除此之外,事情没有变化。她人生里的其他部分都没有发生变化。

她的生活应该跟以前一样。

林又茉依然照常做她的工作,出门,交际,开枪,用刑,无视目标对象的求饶话语,必要的时候,结束人的生命。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也并不常回家。

她在这个世界行走,却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执刑官的工作让她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她像是隔着玻璃审查世界的那个监督员,不带私人感情地观察一切,他们的人生,他们的财产,他们得到的,他们失去的,而这一切,跟林又茉没有关联。

小时候锻炼如何杀人时,教她的老师让她先从小动物入手,然后又为林又茉丝毫没有犹豫的下手阵阵惊叹。

她的手很稳,精细,切割出来的伤口优美,像艺术品,而作为创作者的她心率却并没有任何变化,她对待这些剥夺生命的工作——是的,工作,就真的像工作一样。

事实证明,人跟动物对她来说并无两样。

诊断的心理医生对她的评价是:“她是天生的刽子手”。对此林又茉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们紧接着给她看了神官的照片。

林又茉抽出枪,在心理医生的脑门开了一个洞。

“砰”。一声枪响。她的动作太快,手太稳。放下枪时,心跳和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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