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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自己都忘记,偏偏虞万支穿的还是深色衣服,已经蹭上淡淡的白。
她沮丧地拿出小镜子说:“都花了。”
虞万支怀疑她用的是放大镜,说:“你不说我没看出来。”
闻欣只当他是安慰,左右看着叹口气 。
这才刚出门,虞万支赶紧哄她说:“真的,还是特别漂亮。”
他越诚恳,越像骗人,闻欣是半信半疑,不过说:“反正我天生丽质。”
自信为她增添光彩,变得更加夺目,感觉上像是刚结婚的时候。
如果说他们有过热恋时期,恐怕也就是那一阵。
虞万□□颗快三十的心瞬间回春,低头看自己的旅游鞋,心想也够年轻的。
这双还是牌子货,也就赶时髦的小伙子舍得买,这个钱肯定不能是他掏得出来的,但家里的穿衣打扮也不归他管。
闻欣注意到,神采飞扬说:“咱俩的一样。”
任谁看,也不会想到他们结婚七年。
两个人快快乐乐地上车,时不时说着话,跨越大半座城市,才到游乐园。
即使是工作日,排队的人也不少,门口有人提着篮子吆喝着“矿泉水矿泉水,进去就要一块钱”。
保安四处追赶,想把这些抢生意的人一网打尽没能成功,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队伍前后的人对此议论纷纷,闻欣听一耳朵说:“看来自带东西是对的。”
虞万支背着个大包,里头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因此夫妻俩是一点都不愁,买完门票,捏着简易地图开始左顾右盼。
找路上,虞万支是一把好手。
他对照着指示牌说:“先去坐过山车?”
闻欣是惦记着没错,但还是咽口水说:“有没有温和一点的?”
循序渐进,虞万支想想说:“那就旋转木马?”
这个还可以接受,闻欣一脸勇敢说:“这有何难。”
前后简直是两副面孔,虞万支掏出相机说:“先拍一张。”
他今天带着两盒胶卷,打定主意要全用掉。
闻欣拽他说:“要合照。”
虞万支欣然同意,礼貌地找路人帮忙,谁都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还指挥说:“两位靠近一点。”
看上去像是专业人士。
因为是在陌生人面前,闻欣犹犹豫豫地展现亲密,有些不好意思。
虞万支自然地把手放在她后脑勺,心想自己这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微笑。
虽然看不到,但肯定胜过中彩票。
闻欣垂着头也没敢看,等快门声响起后才说:“现在是最后一关。”
他们买的通票一共有十六个项目,基本大家作为压轴的都是过山车,生怕下来以后别的玩不下去。
虞万支本来只是想满足她的好奇,系好安全带后突然有点恐慌,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还没上去呢,闻欣的心已经砰砰跳,沉默于此时更叫人害怕,她道:“你讲话啊。”
虞万支绞尽脑汁道:“中午吃什么?”
是个好问题,就是还来不及思索出究竟,设备已经缓缓运行。
闻欣手上用力,都没注意快掐出血痕来。
虞万支自然不会提,也没顾得上,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玩这种刺激的项目。
他头回觉得自己是昨日黄花,胆量跟年轻时候因为忘带钥匙,顺着水管爬到三楼不可同日而语。
但男人嘛,怎么都得撑住。
他哪怕惊得不轻,下来后也波澜不惊道:“没事吧?”
闻欣很有事,心好像还悬在半空中,呼吸急促,原地跳两下说:“天,太好玩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虞万支大为不安,硬着头皮说:“那再玩一次?”
通票的次数已经用尽,单独买可不便宜,闻欣眼睛转着,似乎在权衡利弊。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虞万支此刻都是义无反顾,他道:“等我。”
脚步坚定,好像对这个项目特别热爱。
反正闻欣看着都认为他也是想玩的的,陡然觉得这是划算的买卖。
虞万支是苦水,哦不对,是冷风往肚子里咽,背影都萧瑟许多。
他第二趟下来还得说:“还玩吗?”
闻欣已经尽兴,摇摇头说:“吃午饭吧。”
老天爷,总算结束,但虞万支承诺说:“那下回咱们还来。”
闻欣整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嘴里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我们去吃辣火锅吧。”
有孩子去不了,虞得得一进店里直打喷嚏,眼睛都红红的。
虞万支点点头,又给她拧开水说:“喝两口,别上火了。”
闻欣突然笑出声说:“你现在像东浦人。”
什么都上火,隔三差五还煮个消暑茶。
虞万支没察觉自己这个变化,想想说:“可能因为做家长了。”
就爱唠唠叨叨这些。
闻欣嘟嘟囔囔说:“又占我便宜。”
这算什么便宜,虞万支凑近说:“晚上的才是。”
闻欣踩他一脚,不然注意到说:“你手被我挠了。”
指甲印红红的,在这样魁梧的男人身上,增添两天暧昧的感觉。
虞万支皮糙肉厚,刚刚只是扫一眼,仍旧是语调上扬说:“反正没少挠。”
闻欣都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心想男人这张嘴究竟哄过多少人。
她的目光里全是打量,虞万支的汗毛倒竖,忍不住打寒颤说:“咋了?”
闻欣笑得温和,眼睛里全是刀说:“就是在想,你怎么会没处过对象呢。”
着实是老黄历中最不值钱的那本,虞万支力证说:“我就给你一个女的花过钱。”
叫他这么一说,成了什么殊荣,闻欣也不去挑刺什么“你妈没有吗”之类的,一言难尽道:“抠得还挺光荣啊?”
虞万支从没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说:“所以才能攒下老婆本。”
老婆不就在跟前站着,那点钱闻欣是最有份花的。
她理直气壮说:“你也不亏。”
虞万支千金散尽都行,只恨自己没有,
他道:“是我占便宜。”
两个人你侬我侬,还带着一点含蓄,毕竟大街上不是在家里。
即使举止上没有什么过分亲密,但仍旧像是笼罩在若有似无的氛围中。
一路到火锅店,蒸腾的热气中,闻欣猛然道:“我的妆!”
都大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来,有什么都不顶用,虞万支上下看说:“嗯,没看出来画了。”
这嘴巴估计是吃太辣才红的,眉毛却没有描过的黑,鼻尖沁出薄薄的汗,两颊比涂腮红的时候还艳丽。
他发自肺腑说:“比早上更漂亮。”
闻欣随意地用纸巾擦汗说:“还是那四个字。”
天生丽质啊。
坦然直爽得可爱,虞万支给她夹菜说:“配点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