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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得,咱们不兴这样啊。”

虞得得哪里听得懂,只道:“高高!”

虞万支把他举高说:“怪不得专找我。”

平常可不见这么亲热。

闻欣现在是抱着他太久都有点费劲,说:“孩子还是得爸爸带。”

性别的体力差距摆着,不容忽视。

虞万支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说:“等再大一点,你更招架不住。”

现在跑得不算利索,有时候都累掉妈妈半条命。

闻欣就是怕他受伤,所以跟得紧,这会说:“大一点就能撒开手。”

她六七岁都能自己去放牛,在乡下已经是小劳力。

虞万支觉得男孩子留疤不碍事,说:“摔就摔吧。”

才这么讲着,虞得得挥舞着的手拍在墙上。

他自己一愣,觉得无人在意,有些尴尬地摸着手。

现在他的小表情很多,看着就很可爱。

闻欣揉揉他的肉脸蛋,坐下来吃早餐。

吃完,只有虞万支去上班,母子俩到楼下放风。

滑滑梯旁边不分早晚,永远都是小朋友最多的地方。

虞得得好像玩不腻,跟炮弹似的就冲过去。

他手脚并用地爬楼梯,规规矩矩地等前面的人下去才坐。

闻欣手虚扶着,他却不知道小心翼翼是什么,没稳呢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比他大的孩子都没有这样猛,也不知道是遗传谁。

这样想起来,还是小姑娘看着斯文点。

闻欣十几岁时盼着儿女双全,甚至在计划里,自己这年纪应该有三个孩子。

可产房里走过一遭,她彻底放弃这个想法,偶尔会奇怪当时何至于这么大胆。

虞得得不知道妈妈的嫌弃,依旧像野狗狂奔,一头撞在栏杆上。

他还算知道理亏,没敢第一时间哭出来,偷偷看妈妈的反应。

闻欣心里一惊,沉默两秒才说:“你啊你。”

虞得得总算忍不住,窝在妈妈怀里滚来滚去,哭得撕心裂肺,跟有谁害他似的。

能是谁,不都是他这双管不住的腿,怎么千叮咛万嘱咐都没用。

闻欣没好气道:“早晚给你摔傻了。”

然而小朋友就是在这样的跌跌撞撞里明白起来,大概撞千百次南墙能懂一点规矩。

但那点记忆没法存在太久,都不用几天又犯同样错误。

总的来说,这孩子是水做的,眼泪都快比黄河水多。

虞万支寻思这样不行,这天特意给他上堂课说:“虞得得,男人要坚强。”

虞得得坐在小凳子上,一本正经地说:“强强。”

是他在小区认识的伙伴之一。

虞万支并非是开朗的人,却憋不住笑,只能无奈道:“是坚强。”

虞得得重复道:“强强。”

真是驴头不对马嘴,虞万支彻底放弃,心想还是等他大一点再说。

闻欣亲眼目睹他的对牛弹琴,好笑道:“他能知道什么。”

又说:“小孩子哭是正常的。”

她都快三十的人,有时候还控制不住眼泪,确实是情非得已。

虞万支拢共就养过这一个,哦不对,算是一个半。

他伸出手划过她的眼睛,有些暧昧道:“像你。”

从他嘴里说出来,再正经的话都好像有别的意味。

闻欣瞪他说:“孩子还在。”

虞得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小汽车,专心致志得头都不抬。

虞万支很能从儿子身上发掘优点,说:“将来学习也能这么认真。”

话都说不好,离学习还有十万八千里。

闻欣已经习惯他时不时跑出来的那些对儿子的期望,耸耸肩说:“你别到时候太失望。”

虞万支理所当然道:“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

他固然寄托许多,但仍旧是一片慈爱。

听上去像是血缘为主导,可这种亲密里又有太多不可控。

闻欣见识过太多,他们俩本身更是如此。

父母之爱当真无私吗?闻欣不敢保证,只能管好自己说:“我就希望他健康平安。”

和其它的比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虞万支则是戳戳她的脸说:“我希望你们健康平安。”

闻欣在他肩上推一下,忽然拿起桌上的卷尺说:“感觉你最近瘦了,我量量。”

虞万支自己没觉得,张开双臂说:“我衣服也够穿。”

小时候就盼着能有新的,现在反而不是很在乎。

闻欣才不管,把尺寸记下来说:“给你做件外套,跟得得的一样。”

虞万支常常跟儿子穿得一样,这会说:“要是女儿,你们俩可以穿一样。”

他甚至在想象中勾勒出她小时候的模样来。

闻欣也是两分向往,忽然看着他们父子说:“可惜你们太黑。”

她钟爱的颜色,穿这俩身上都是糟蹋。

虞万支是黑不假,但低头看说:“得得还好吧。”

闻欣什么都不说,手背向上就表明一切。

事实胜于雄辩,虞万支勉强说:“幸好是男孩。”

一会一个样,闻欣都觉得他善变,微微摇头说:“你带得得转一圈,回来我就下班。”

天气渐冷,街上的人就少,她开着灯还浪费电,不如回家看电视剧。

虞万支领命,带着儿子去买宵夜,回来正好帮忙关闸门。

他用力把门拽严实说:“好像有点锈,我明天弄。”

闻欣上手晃两下觉得还好,走着路说:“反正你操心。”

虞万支要操的心何止这一处,到家又开始折腾下水管。

闻欣把儿子哄睡,靠着厨房的门说:“能修吗?”

虞万支咬着手电筒,吐字不清说:“能,你先睡吧。”

闻欣哪里睡得着,过去说:“手电给我。”

两个人的脑袋凑一块,愣是没研究出个究竟来。

虞万支的形象向来是无所不能,有些挫败道:“明天我再看看。”

闻欣见不得他沮丧的样子,亲昵蹭蹭他说:“我好困,先不管它好不好。”

虞万支看一眼手表惊呼道:“都十二点了。”

他一直较劲,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闻欣已经是困得直打哈欠,耷拉着眼皮说:“抱我。”

体力上,虞万支向来不愁,从容地把她放床上,掖好被子才去洗澡。

等他带着点水汽钻进被窝里,母子俩已经睡得讲梦话。

虞得得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嚷着“打打打”,被子踹得老远,也不怕感冒。

虞万支一天要起来看好几次,给他盖好说:“像你妈。”

也就这会,他才能大声说出来。

但闻欣的睡相差是不争的事实,尤其冷的时候,四肢像蛇一样汲取着温暖。

第二天还要倒打一耙,说枕边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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