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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上涂上活络药油,熟稔又仔细地按着他的胳膊来回按摩。
子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伤,痛得面上肌肉一抽,紧咬牙关,本就精致的下颌线绷得如刀锋般凌厉,歪头将脸靠在赵玉屿肩弯里。
赵玉屿知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得伤,心中一时又愧疚又心疼,搂着他的脑袋安抚:“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好了哈。”
何附子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们一眼,赵玉屿却未意识到两人此时动作的亲密,朝她问道:“何大夫,他胳膊怎么样了?”
何附子又在他胳膊上贴上药膏、绑好夹板,娴熟地缠起纱布。洁白的纱布一圈圈穿过胳膊挂在另一侧的肩膀上,将他的胳膊吊起,系了结固定好:“胳膊是接回去了,但骨折得有些严重,还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赵玉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谢谢你啊何大夫。”
何附子笑了笑,洗去手上的药油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听传言说神使的船队遇到了海难,就连神使也葬身大海。”
“此事说来话长。”
赵玉屿叹了口气,“我们遇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刺客混在船上,趁夜深防卫松懈时凿船放火,这才沉船。”
何附子愕然:“刺客?”
赵玉屿点头:“是太子的人。”
何附子双手微顿,垂眸怔在原地。
即便过了这么久,每每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会心中一痛。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当初她在御花园偶遇宋承嵘后便常午夜心悸,她害怕面对宋承嵘是回想起被抛弃的痛苦,却又忍不住想问他当初为何要不告而别。
即便他们之间的事情已成过去,可过去的感情也该画上一个结局,而不是不清不楚的像个笑话一样便结束了。
她想要问宋承嵘他们之间到底有无真心,他是真的爱过自己还是只是权贵子弟的一时玩乐。
可这些话何附子到底没有说出口,在遇到宋承嵘的那一刻她仓皇而逃,便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她选择了逃避,只说帝都无趣,想到扬州散散心。
夫君一向支持她的决定,也知她山川四海游历惯了,只当她在帝都待着憋闷得慌。但夫君事忙,便让她先行,等他忙完了便去找扬州找自己。
何附子没想过离开裴小侯爷,她如今真心喜欢裴小侯爷,可在遇到宋承嵘后一时心乱如麻,却也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面对裴小侯爷,所以便想离开一段时间等理清心绪能真正坦然面对宋承嵘时再回去。
谁知刚到渝州便起了瘟疫,医者仁心,她无法丢下城中的百姓独自离开,又怕裴小侯爷担心,便只写信告诉他自己已到扬州,一切安好。
谁知再次听到宋承嵘的名字,竟如此猝不及防。
赵玉屿悄悄观察着何附子的神色,见提及宋承嵘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哀愁,心地叹了口气,旋即面不改色地给何附子上眼药,争取彻底搞臭宋承嵘在她心里的形象。
“何大夫,我见您不顾自身安危为渝州城的百姓医治,便知您心地善良。实不相瞒,神使大人本无意与太子殿下为敌,从船上侥幸逃脱后神使大人便想远离帝都,游历山川、四海为家。可是我们无意间发现了安碌卫的密信,太子殿下竟然想要封城火焚,将渝州城的百姓一网打尽以绝瘟疫,我们担心城中百姓安危所以才来到渝州查看情况。”
她从怀中取出被替换的信纸递给何附子,“这便是原信,神使大人将信纸的内容替换成明日封城以暂时保全城中百姓,但这拖延不了多久。”
何附子望着纸上的字迹,
只觉满目荒唐,不可置信。
当真是宋承嵘的字迹......
他曾今在浓情蜜语后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缠绵情话,与这字迹别无二致。
何附子凄凉一笑,他竟然如此狠心决绝,当真同当初离去时一模一样。
赵玉屿心中庆幸,幸好之前换信纸时她留了个心思将原信保存下来,这不就利用起来了。
她面上哀叹一声:“何大夫,当务之急,咱们要尽快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否则这一城的百姓性命堪忧啊。”
何附子颔首:“我会同城中的大夫一起尽快研制出药方,不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城中百姓的!”
赵玉屿再次心中感慨,多好的姑娘,宋承嵘那糟心玩意哪里配得上她。
何附子收拾好药膏纱布,接着道:“我等下还要去给病人医治,你们就暂且先住在这里吧,尽量不要出门,如今瘟疫肆虐,若一定要出门的话需得做好防护。”
赵玉屿乖巧点头:“我懂我懂,口罩手套不离身,洗手消毒保平安。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何附子笑了笑:“行,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明早我会给你带早膳过来。”
赵玉屿嘴甜:“多谢何姐姐。”
待何附子出去后,赵玉屿见子桑还将脸凑在她肩弯里,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拍了拍子桑的手道。
“......子桑大人,胳膊都绑好了。”
肩弯处传出一道闷声:“疼......”
“抱着我也不止疼啊。”赵玉屿无奈,“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吧,睡着了便不痛了。”
子桑依旧不抬头,脸反而埋得更深,整个人贴在赵玉屿的身上,险些要将她压倒:“疼......”
赵玉屿:“......”
怎么还撒上娇了?!
第69章
见子桑撒娇耍赖不愿意起来,赵玉屿叹了口气:“子桑大人,淳儿还在驿站呢,我得去将她安顿好。”
子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嫌恶得不行,坐起身子蹙眉道:“想她做什么?”
赵玉屿耐心解释:“就算不想淳儿也得处理好驿站的事情啊,咱们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也不是个事儿,若是明日柳驿丞他们寻不到人,不就麻烦了。”
“寻不到就寻不到呗。”子桑不以为意,“钱又不是没给他们。”
赵玉屿无奈:“子桑大人……”
子桑瞧了她一眼,不悦道:“那就让猴大和小白去将那丫头带来不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赵玉屿却摇头:“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不能让淳儿跟过来,我想将她先送到安全的地方。”
见赵玉屿居然这么为那丫头着想,子桑心中有些烦闷,怨毒地希望那丫头能早点死。
但她若死了,玉儿必定又会难过。
子桑烦躁地朝后一靠,最终妥协道:“我同你一块去。”
赵玉屿望着他的手臂:“可你的伤……”
子桑嘴角下弯,出口却是有些尖酸刻薄:“难为你还记得我的伤呢。”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样,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