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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登基,本就厌恶神道之说的新帝势必要拿摘星宫开刀,杀鸡儆猴,血洗朝堂,排除异己,更新换代。
原著后期虽未明说,但从后宫宫人的只字片语中也可以推断,将来的宋承嵘的确是这么做的。
子桑毫不在意,慵懒靠在小榻上神色淡淡:“既然他都不喜摘星宫,那为何要同他交好?”
赵玉屿微怔,在子桑淡漠不屑却又有些厌倦的神色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后路这种东西,是给活着的人准备的。
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那的确没有留后路的必要。
以己度人,若她知晓自己只剩下一年寿命,药石无医,到期必死,那剩下的日子自然怎么快活怎么来,想做的事情必须完成,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光脚不怕穿鞋的,还会想什么以后。
所以子桑做事情,总是带着一种平静懒散的疯批感。
因为活不了几年,无所谓做什么,无所谓旁人的看法,也无所谓得罪谁,只要自己开怀就行。
这精神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异乎常人的强大和稳定。
可这样想着,赵玉屿心中却有些难过。
她张了张口,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低着头切梨块。
子桑见耳边没了声音,目光从书上挪开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闷闷似是心事重重,心中也莫名涌上些烦闷,将书丢到一旁,伸手捏住她的脸。
“唔!”
赵玉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讶然抬眼。
“怎么不开心?”
难不成是因为太子受罚,她瞧着心中难受。
赵玉屿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小女心中难过。”
果然是因为太子。
子桑听到这话眼中一暗,手下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一分,直到听到赵玉屿吃痛轻唤,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垂眸收了手。
瞧着赵玉屿脸上的赫然红痕,子桑一时心乱如麻,五味杂陈,最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的确,跟着他一个将死之人,自然没有跟着前途无量的未来新帝合算。
众人皆知他行将就木,摘星宫人人面上敬仰,实际各自盘算出路,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不在意。
他在一日,他们就得跪下一日,死后如何,干他何事。
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方才那一刹那,竟也生了一丝不甘和厌恶。
不甘于短折而死,厌恶自己既定的命运和面对命运时的无能为力。
子桑垂下眼眸,心生厌烦刚想将赵玉屿屏退,却听到少女有些低落的回答。
“神使大人,旁人都说您注定......小女每每想到此,心中便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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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顿住,目光含着几不可见的错愕。
赵玉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小女一时多言,还请神使大人赎罪。”
是为了他,才会难过吗?
“你,是因为这个才难过?”
“是啊。虽然知晓神使大人不同凡人,日后涅槃乃是复归神位,可人非草木,与神使大人相处至今,小女感念大人恩情,私心希望大人可以长留人间。”
子桑望向赵玉屿,一时无言。
四周像是陷入一片死寂,寂静良久,久到赵玉屿怀疑子桑是不是在走神时,她忽而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淡薄的声音。
“你是第二个,希望我活下去的人。”
赵玉屿一愣,斗胆轻声问道:“那第一个人是谁?”
“死了。”
“......”
赵玉屿猛然叩首:“小女知错!”
第26章
赵玉屿有些懊恼,怎么就一时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子桑必定是忌讳旁人提及他命不久矣这件事,她这真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抬头。”
她虽心怀紧张,还是依言缓缓抬起头,然未等她顺从的望去,就被一只手强势的捏住下巴抬起,仰目望去,撞入一双深幽凝雾的眼眸中。
子桑不同以往交谈的戏谑随意,他俯身望向她,凑近很近,近到赵玉屿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近到可以看清他瞳孔中倒映出的小小的错愕的自己。
赵玉屿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不自在的稍稍后仰,却被捏着下巴的手掌强劲控制住,逼迫着她直视眼前的少年。
她感到周遭空气稀薄,两人之间紧迫的距离像是将她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缝隙间,窒息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掠夺空气,让她无法呼吸,忍不住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这是她同子桑相处以来,从未感受过的窘迫。
耳边响起一道轻问:“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小女愿意常伴青灯,为神使供奉香火。”
一声轻呵,似是嗤笑,随即是带着恶意的嘲弄。
“不,你不会。如你这般狡猾的丫头,只会给自己找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你会讨好太子,竭尽全力的讨好他,只为了能出人头地,不再过以前屈辱的生活,就像你如今竭尽全力的讨好我一样,不是吗?”
他每说一句,手下的力度便重了一分,像是要将她捏成碎片。
见赵玉屿不回答,他又轻声问道:“是吗?”
这声音不同方才,带着诱逼和蛊惑,像是丝丝毒藤在无人在意处悄然滋长,待醒悟时早已攀爬缠绕全身。
一道清亮的声音问道:“神使大人若是这般看我,为何还让小女常伴您左右?”
此话一出,原本满目嘲弄和恶意的子桑眼中一顿,捏着她下巴的手下意识卸了劲,瞥去眼眸缓缓起身坐直身子,恢复了往日淡漠神色:“日子无聊,难得消遣,我只是想看看你都有些什么手段。”
赵玉屿瞧着他大袖下无意识捏紧的手指:“大人其实无需向小女解释,您是神使,万人之上,若大人觉得小女是趋炎附势、谄献媚上之人,大可赐小女一死。”
子桑未曾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冷眼望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冷笑一声,接着讥讽:“莫不是这些日子惯着你,倒让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婢女,本尊想杀便杀。”
赵玉屿讶然,眼中真诚:“大人惯着我?这话从何说起呢?小女不过是一个普通婢女,侍奉神使大人自觉惶恐,如何能让神使大人惯着?”
子桑:“......”
赵玉屿接着道:“神使大人若是想杀我,小女不敢不从。只是临死之前小女还是有句心里话想对大人说。”
她顿了顿,望向子桑。
子桑
冷笑一声撇过头不愿瞧她,竖耳等了片刻,却见赵玉屿硬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一双杏眼,满目真诚,似是在请求他的同意才敢开口。
子桑略噎,最终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
“说。”
死傲娇。
赵玉屿心中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