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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她说没有,赵宥慈给她买了回程的车票,送她上了出租车。
张桐花依依不舍,只想再看女儿几眼,赵宥慈羞愧难当,却卑鄙地把所有愧疚化作冰冷,只想让她赶紧离开。
“小慈,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啊!回去妈让你许阿姨给你转钱!别太辛苦,妈也不指望你有大出息,就想你有个体面安稳的工作……”
上了车,张桐花依旧絮絮叨叨。
赵宥慈关上车门,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她知道的,不怪她唠叨,因为真的太短促,太匆忙了。
今天店里客人出奇的多,明明平日里很冷清的。
她一直算着时间,好不容易紧赶慢赶,在陈楚年回家前气喘吁吁地回到家,可打开门,只见一盏暗暗的台灯亮着,陈楚年坐在阴影里,闷闷地开口:
“你去哪里了?”
“小慈,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赵宥慈哑然。
她真的记得的,早上出门时,还想着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顺带给他买个礼物。
可是今天张桐花来了,她心情一团乱,加之今晚又很忙,回来就忘了。
确实是她不好。
可开口的话却冰冷:
“我忘了。”
第20章 缘续她对奶奶,恩大过怨。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大概又要闹一会脾气了。可是她也很累,什么都哄不动,即便心里已经后悔了,但嘴上却半句挽回的话也没说。
灯光下,他的眸子抬起,隔着一段黑暗看她,长长的睫毛无措地颤了颤,半晌,却笑了:
“没事,我记得就行,我可以提醒你。”
他这样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烦躁,突然宁愿他骂她几句,朝她冷飕飕地发一发脾气。
“我有点累,我先去睡了。”
她语气僵硬。
她知道她不该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怨怼,她又让张桐花这么失望,她窝囊到让年迈贫穷的妈妈跋涉千里来看她一眼,却连邀请她到自己家坐一坐的勇气都没有。
她忍不住把气发到他身上。
可偏偏又更加自责,明明他没错,他不过也是被她带累的一个。
陈楚年愣愣看着她走出去几步,突然出声:
“小慈,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赵宥慈不是听不出来,可她心里烦躁难耐,出口的话带着难以掩盖的怒火:
“你别问了可以吗?我就是想静一静?有这么难吗?”
白天站了一整天,满腔混乱的情绪都只能憋在心里,原来成年人的崩溃连地点和时间都是奢侈。
话出口,她就意识到说重了,一股自上而下的疲惫感扑面而来,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陈楚年放在身后蛋糕礼盒上的手指缓缓蜷缩握紧,上齿轻轻抵住下唇,眼中水光盈盈,哪里还见平日里高傲自矜的模样。
他努力平稳语调,问:
“是不是我那天晚上太冲动了,你生气了?”
赵宥慈叹了一口气:
“没有。”
“那……是我现在太窝囊了,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
他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颗泪水沿着睫毛的弧线滚落:
“你嫌弃我了?”
赵宥慈心跳漏了一拍。
“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是她把他变成这样,怎么会让他这么想。
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固执,似乎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一遍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连你想要的东西都买不起,我写的歌也都是垃圾,根本没有人愿意要,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厌弃我。”
他抬起眼,固执地看着她,像是非要一个答案,然后两个人一起玉石俱焚才会罢休:
“反正从来都是这样,每个人都会厌弃我。”
“你也是这样,不是吗?”
赵宥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出口的话混乱而无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你很好啊……”
“那你,”他的鼻翼微微一缩,匆匆避开眼:
“为什么这么对我说话……为什么连纪念日都忘了……”
他的声音委屈,像一只淋湿的小狗。
可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去拥抱他安抚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我吧,楚年,你看我把你变成什么样子。
“我有苦衷,楚年,快休息吧。”
她头疼欲裂,半晌,只能硬邦邦甩出一句话。
她不敢回头看他,连忙匆匆推门进了卧室,头埋在被子里,眼泪全都藏进了被子的棉絮里。
从前这里都是他们快乐幸福的欢笑,亲密朦胧的呓语,现在呢?全都没有了。
她也好累好委屈,好想告诉他,可是她怎么说呢?
她说,楚年,因为我们过的太糟糕太窝囊了,所以我妈千里迢迢过来给我送她积攒多年的积蓄,说我真是又羞耻又自责,她那么远来一趟,可是这个家太差,我连让她走进来都没脸面对。
还是说,我妈以为她的女儿闪闪发光,而她现在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和一群老太太抢工作,她妈妈的眼神有多么不可思议。
结果呢,除了让他更加自卑,还有别的可能吗?
在沉默无声的哭声之中,赵宥慈做好了决定。
她就是一个胆小鬼。
第二天,她拨打了陈楚娴的电话,说她已经想通了,她想出国读书,希望陈家可以资助她一些钱。
楚娴姐问她:
“宥慈,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没想好……”
她多么希望楚娴姐可以决绝地逼迫她:
“赵宥慈,你必须给我离开他,如果你不走,我就让你和你妈生不如死。”
这样,她的离开就能更心安理得一些吧?
可是楚娴姐没有,她一遍一遍问她:“你想好了吗?你放心,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出格的。”
可她说:
“我真的想好了。”
“请给我一点钱吧。”
她把钱全都转给了张桐花,几乎像是逃跑一样,没有告诉任何人,立刻订了最早的机票逃离了这座令人心碎的城市。
她是胆小鬼。
所以她一遍遍祈祷,楚年,我走之后,你一定要越来越好,我也一定要越来越好,只有这样,我们的分别才是有意义的。
楚年,就让我做一点点对你有用的事吧。
*
陈楚年一直听完,目光放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战战兢兢地弯着腰,卑躬屈膝地问:
“我可以走了吗?”
他掀起眼皮,淡淡撇了他一眼,冷声道:
“滚。”
得到他的话,男人几乎是屁滚尿流地慌忙逃窜。
那年她突然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