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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温侬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对着门内说道:“我,温侬。”
张青和周西凛对视一眼。
周西凛没有太多表情,只顿了数秒,随后点点头,张青才上前去开门。
防盗铁门响动一声,紧接着,温侬走了进来。
周西凛抬起眼皮,目光沉沉地落在门口纤细的身影上。
温侬的第一眼亦落在周西凛身上,隔着几米的距离和混乱的空气,视线在空中短暂地碰撞,随后她默不作声地将视线移开,一一扫过温晴芳和邬志国的脸。
温晴芳看到温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神急切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周西凛在场,她只是动了一下,嘴巴微张,却没敢说什么。
温侬走进客厅,径直走到周西凛面前,抬眸,微微仰视着他:“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
旁边的张青,赵序,还有温晴芳夫妇都愣了一下,随即又心领神会地垂下眼,气氛变得微妙。
温侬心头微漾,率先移开目光。
她又看向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温晴芳和邬志国,可接下来的话却是对周西凛说的:“无论你之前出于什么原因,帮我做过什么,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这件事,都交给我自己处理,你不要再插手了。”
这话像一根针,猛然拨动周西凛心底那根紧绷的弦——
她就这么想撇清关系?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极具压迫感的挑衅和讽刺:“好大的口气,还交给你处理?”他声音低沉,“你有什么能耐?”
“你……”温侬胸口起伏了一下。
就在这时,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响起。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脸青春痘的邬耀扬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他刚进门,看到家里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吓得脸色瞬间煞白,腿一软,差点瘫在门口。
“耀扬……”温晴芳惊呼一声。
邬志国闭上了眼,自认倒霉地叹了声。
温晴芳求助似的看向温侬:“侬侬,你弟弟毕竟年纪小,你放过他吧,留我们两个大人,任凭你们处置……”
周西凛不言不语,等着温侬的反应。
温侬眼皮都没抬,看也没看邬耀扬一眼,便道:“回你房间去。”
他还是个正在念书的孩子。
就算有错,也是大人教育和引导不当,温晴芳说得对,起码现在这个局面,不需要越过大人去为难孩子。
邬耀扬如蒙大赦,看也不敢看其他人,低着头,飞快地窜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门一关上,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拨通了邬南的电
话。
电话刚一接通,耳膜里便涌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邬耀扬焦急地喊了声:“姐!”
邬南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儿。”
邬耀扬把事情长话短说。
邬南顿时冷笑:“……你爸你妈不是说没我这样的女儿吗,我还就告诉你们,我还没你这样的父母,没你这样的弟弟,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就知道拖我后腿,什么都给不了我,还来烦我,真晦气,滚。”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不是,姐……操……”邬耀扬羞恼地骂了句脏话。
门外的客厅里,对峙仍在继续。
周西凛眼看着邬耀扬进了卧室,嘴巴一扬,笑起来:“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温侬看着他,不语。
周西凛又道:“当初我既然管了这件事,就不可能让它烂尾,更不可能由着你做滥好人。”
温侬自动忽略他的讥讽。
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原则,她无需多言。
她默了默,目光掠过客厅墙壁上那张有些年头的全家福,照片里邬南笑容灿烂,依偎在父母身边。她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抬起眼,看向周西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可他们也是邬南的父母,你不怕她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吗?”
乍然听到“邬南”这个名字从温侬口中说出,周西凛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嘲弄。
他向前走了半步,拉近了与温侬的距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眼神锐利如刀:“温侬,虽然我没有自恋到以为分手这么多年,你还在为这个名字吃醋,但你刚才提起她时那个表情……”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她瞬间抿紧的唇线上扫过:“真的让我觉得,你好像很放不下。”
温侬的心头一颤,为防情绪泄露,她迅速垂下眼睑,微微抿紧了嘴唇,锁住所有翻涌的情绪。
周西凛看着她,眼底的嘲弄更深:“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要是怕她伤心难过,最开始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他坦荡得近乎冷酷,承认得毫无负担。
这让温侬的骄傲叫嚣起来,她不再允许自己逃避,面对他,抬起眼,强迫自己迎视他:“所以呢?”
“所以……”周西凛的目光紧紧攫住她,“请你不要再和三年前一样,把欲加之罪套在我身上,你自己心里的敏感、多思、小心眼,都和我没关系。”
张青眼底一闪而过诧异。
他自认识周西凛以来,见惯了他随性浪荡的样子,也见惯他沉默冷硬的样子,就是很少见他这样牙尖嘴利。
这不寻常。
“我……”温侬本就不擅争辩,这下更是语噎。
他的话好狠,好尖锐,好一针见血,让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以往她从没听过他讲这么重的话,也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讲出这么重的话。
周西凛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心底某个地方似乎也抽痛了一下。
刚才那股近乎自毁的冲动,瞬间像潮水一般褪去了。
他冷静下来,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声音低沉下去:“我说这些,不是担心你吃醋。”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当然,我们现在也早就不是什么吃醋的关系,我只是讨厌误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温侬抬眸,看向他没有望向自己的眼眸。
他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又把视线转回来,望向她:“温侬,我敢作、敢当,可你敢信吗?”
温侬心底小小地震了一下。
她看着他那么近,却有些模糊的脸,感觉心里一片潮湿。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上学那会儿学习某首诗,哪怕参考书上给了详细的翻译,还是会觉得词不达意,总有文字解答不出来的情感萦绕其中。
就像此刻,她的心情明明可以用“酸涩”和“复杂”就能概括出来,可又觉得,不仅仅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