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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也熄灭了。

温侬看着他,这个她曾小心翼翼放在心底,鼓起全部勇气去靠近的男人,他明明知道她少女时代遭受的痛苦,她所有的伤疤和真心,在他眼里,都成了精心策划的剧本。

巨大的悲哀攫住了她。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得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深吸一口气,夜风灌入肺腑,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无论你怎么想,分手吧。”

没有哭闹,没有质问,没有辩解。

她的态度,像不屑一顾的轻蔑。

周西凛死死盯着她,眼神变幻,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如果说是,能够找回一丝自尊,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卑微,让她在这段感情里是不输给他的,那么……

“是。”

空气瞬间死寂。

“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周西凛才又重新开口。

温侬等了许久,没想到却等来这样一句话。

她心已死。

于是淡淡地说:“因为我从没喜欢过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决绝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周西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彻底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荡荡的楼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地破碎的星光。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下。

点开看,是日历提醒。

零点了,7月23号到了,她的生日到了。

周西凛抬头,看看那扇熟悉的窗。

嘴角忽地一扯。

生日快乐。

生日真他妈的快乐。

第39章 暴戾“我不弄死你,我不姓周。”……

周西凛回到家时,楼道感应灯随着电梯打开而亮起,照亮了正蹲在门口抽烟的影子。

看到周西凛的身影,程藿几乎是弹跳起来,声音因焦灼和等待而嘶哑:“你去哪了,电话打爆了都不接,要死啊!”

周西凛抬起眼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曾经盛满桀骜与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荒芜的死寂,深不见底。

他面无表情地说:“是啊,要死。”

程藿被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颓丧激得心头一颤。

他目露担忧,意识到周西凛和温侬之间出问题了。

周西凛径直走上前,用脚踢了踢程藿挡路的腿:“让开。”

程藿侧身,周西凛行尸走肉般打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客厅那面巨大的鱼缸墙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游鱼在其中游弋,周西凛看了它们两秒,旋即走过去,靠着玻璃壁,颓废地滑坐到地板上。

他摸出烟盒,点燃一支。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低垂的头颅。

程藿的心揪紧了。

他走过去,蹲在周西凛面前,声音放得很轻:“你和温侬出问题了?”

周西凛没有回答。

他沉默地抽着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程藿,凌乱的刘海微微遮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程藿一时有些感慨,年轻又帅气的男人心碎起来,还真是颓废又迷人。

不知道温侬看到这样的他,还舍不舍得和他闹矛盾。

程藿缓了缓又道:“今天温侬找过我,问我咱们打赌的事情,尽管我解释过了,她好像还是很生气,我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如果有误会一定要尽快解开。”

周西凛还是抽烟,只是吐烟圈的动作慢了点。

程藿有点急了,既是心疼他,又是担心他这副沉溺在自我毁灭情绪里的样子,他起身,一步跨到周西凛面前,劈手就夺过了他唇间那半截香烟,狠狠掼在地上,用脚碾碎:“周西凛,你他妈少在这跟我演苦情文艺片,老子不吃这套!是男人就他妈站起来,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

“我们分了。”

周西凛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刀,直接斩断了程藿所有的咆哮。

程藿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不只是为这个结果。

而是在周西凛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

对于此刻的周西凛来说,温侬误不误会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后说出的那句“因为我从没喜欢过你”。

过去的日子,如同砒霜。

想起温侬清冷的眉眼在他靠近时,会像初春的冰河乍裂,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想起她在厨房煮面,头发垂下一缕,又被她捋到耳后时的样子;想起无数个夜晚,她被他搂在怀里,呼吸清浅,月光描摹着她安静的睡颜。

以前他总觉得,活着也行,死了也没关系。

可和她在一起,他开始觉得活着真好。

曾经那个梗着脖子与世界为敌的男孩,终于愿意张开怀抱,与世界和解。

可现在,他无法与自己和解了。

周西凛重新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你走吧。”

程藿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他十几岁抑郁最重时的样子,那些刀子划在动脉上,散落在地毯上的药片,还有绕着海草的湿漉漉的衣服……

程藿心里发麻,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

“放心。”周西凛像是感知到他的担忧,忽然平静地说,“我不会寻死。”

程藿看着蜷缩在鱼缸下的周西凛,光芒幽幽地笼罩着他,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小鱼。

终究是欲言又止,程藿默然地转身离去。

“咔嗒。”

门锁闭合。

这个家重新归于死寂。

屋里很黑,只有鱼缸在亮,里面游鱼就像一双双悬浮在黑暗中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周西凛。

周西凛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

偌大的客厅,此刻就像一个空旷的坟墓。

“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周西凛埋在臂弯里的头倏地抬起,他以为是程藿,大喊一声:“我让你走啊。”

可静默两秒

后,门铃又响起。

他渐渐意识到门外的人可能不是程藿。

他的眼底瞬间燃起疯狂跳跃的火苗,他踉踉跄跄起身,冲向门口,下意识地抬手胡乱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打开门。

眸光瞬间熄灭了。

“怎么是你。”周西凛声音很冷。

邬南笑:“不然你以为是谁。”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一身剪裁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风情万种地披散,而是挽了个温柔的低马尾,脸上妆容清淡,极力掩去她本身明艳的轮廓,试图营造出一种清冷疏淡的气质。

周西凛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高大的身影挡着门。

他脸上似有阴霾在凝聚,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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