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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应该是近些年最受欢迎的女性作家,他却不喜欢。

她写的爱情太哀怨,让他心生不适,不忍卒读。尤其是那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简直令人心惊。

所以,他兴致缺缺地翻了几页,目光扫过纸张,无一字入脑。

看书也是打发时间,不如转移注意。

他的视线掠过几层书架,看向那个低头品尝咖啡的女孩子。

莫名觉得,她的姿态有些虔诚的意味。

现代人大多将咖啡当作提神之物,抑或普通的饮品,无甚特殊,他头回见到有人如此认真对待之。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搜索楚楚日记。

用户那一栏有多个账号,他点开第一个“楚楚美食日记”,他稍微翻了几条,便确定,这就是她。

楚喜这回没有忘记拍照。

她喝完咖啡,没立即就走,坐在原位,将那条博文编辑完,发送,才起身。

门口有几个客人进来,她微微低头,侧身绕开。

闻阳想起上次,她也是这么绕过他。他恍然,哦,原来不是他的原因。

闻阳去B06桌将杯子收了,发现上面没留下任何口红印,他后知后觉,她唇上什么也没涂。

真是素淡得可以。

旋即,他又为自己的狭隘、窥伺而自嘲一笑。

楚喜去超市兜了一圈,没有她想要的,于是去更远的农贸市场。

她有时没有固定的菜单,看到什么食材新鲜、品相好,可能脑海里就有新菜式蹦出来。

比如,她看到有芦笋,嫩生生的,她便打算做芦笋炒口蘑。

录制、剪片、上传,又是一天过去。

她伸了个懒腰,随便刷了刷,看到私信箱里,有人问她合作的事。她点开。

“你好,我是‘向阳处’的老板,慕名前来。请问您对合作有兴趣吗?”

她觉得很奇妙,回复一条:请问是合作什么呢?

没料到,对方很快就回了:是这样,我们店位于祁州春盛路xx号,主打咖啡,我们有一系列的推广活动

他发来一串图片,包括店内装潢、咖啡、活动设计理念,等等。

他说:方便加个微信聊吗?

楚喜便将自己微信二维码发过去。

她没有分工作和私人号,嫌切换麻烦,用的是同一个。

很快收到好友申请。

对方显然也是私人号,名字是很简单的一个W,头像则是一款手写签名,潦草过甚,辩不出字样,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空空如也。

她看过他的微博,确实是官方号,有蓝V标识,所发内容也皆为店铺相关。

她便没有起疑。

对方将他的要求一条条列出来,大意是,要写推文、拍视频、发图文广告,周期会比较长,他们的周边预计下个季度才会出来。

他条理清晰,明白易晓,陈述内容与一份正式的方案计划书差不多了,还说,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提出来。

这样的甲方实在太难得,不像某些甲方,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

省了她许多功夫。

然后,他问她的报价。

楚喜根据经验,估了个数,稍稍往上提,报给他。

这样,还能留给对方还价砍价的余地。

不想,W老板很爽快地答应了。

合作推进得异常顺利,楚喜却不觉得轻松,反而往复杂的方向去想,是不是有什么套路在等着她。

第5章

事实证明,W老板是个好人。

W老板这是楚喜给他的备注说,他过阵子会给她寄一款挂耳咖啡,是他们店的新品,到时需要她拍测评,写软文。

楚喜说没问题。

W老板客客气气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楚喜对这个“向阳处”的老板印象很好,他没有摆出甲方的姿态,就像是请她帮忙。

过了两天,楚喜刷朋友圈,看到W老板发了一条晒猫的。

W老板:猫随主人。

金吉拉卧在地毯上,闭着眼睛晒太阳,旁边是一只男人穿拖鞋的脚。

楚喜心想,周一不上班,还有闲工夫撸猫,不愧是当老板的。

她看则看过,无声无息地划过去,不点赞也不评论。

周二,楚喜去超市采购。

一家专卖海鲜的老板给她寄了几包翡翠生虾仁,顺丰冷链运输,头天寄,第二天就到。

虾仁很大,肉质紧实、Q弹,楚喜打算做椒盐虾仁,晚上叫叶婕来家里吃虾仁凉面。

她的配料多,多到叶婕说她可以开饭店了,冰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食材消耗太快,也不经存,她不得不减少食物囤积,用多少买多少。

凉面里的胡萝卜、黄瓜、豆芽等都得现买。

楚喜始终将目光定在货架上,不东瞄西瞟,但还是有人找上来。

大抵是她来得勤,超市促销员对她眼熟,现下没什么顾客,热情地招呼她:“小姐,酸奶搞活动,打八折,来尝尝吗?”

三四步的距离,楚喜慢慢挪过去。

促销员在一次性小纸杯里倒上酸奶,递给她,“酸酸甜甜的,很合你们小姑娘口味的。”

她不得已,接过来,喝了一口。

促销员满怀期待地问:“好喝吧?”

楚喜咽下去,点点头。

就这么着,她被忽悠买了一箱酸奶,她正发愁,这么重,要如何拎回家,促销员找到下一个目标。

“帅哥,酸奶搞活动,打八折,来尝尝吗?”

怎么她就是小姐,别人就是帅哥了?楚喜忍住好奇,没去看,这样会不礼貌。

“帮我也拿一箱吧,”他顿了顿,“两箱。” w?a?n?g?址?发?B?u?页???????w?ē?n???????Ⅱ?⑤???????M

“欸,好嘞。”促销员喜笑颜开。

楚喜觉得这个声音耳熟,但也没回头,但他叫住了她,“哎,小姐。”

他推着购物车,他步子大,两步追上她,“好巧,最近没去店里喝咖啡吗?”

是“向阳处”的咖啡师。

他今天倒穿得普通,T恤、牛仔裤,不像上次那幅随时要拍画报的打扮,只是他个高,站在楚喜旁边,仍让她感受到压迫感。

“哦,我比较忙。”她小声地回,低头看路。

闻阳闲庭信步地跟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叫什么?在这里碰到也挺有缘的,总不好一直‘小姐’‘小姐’地叫你。”

他心道:不过这缘分是自己创造的罢了。

她在微博发过超市的照片,他猜是这家,来碰运气,果然碰到了。

“楚喜。”

“楚喜。”他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念得婉转,似在唇齿间咀嚼,这两个普通的字,竟也被他念成不同的意味,所谓“咬文嚼字”,不外如此吧。

他又问:“是喜欢的‘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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