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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歪,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身体上的痛楚,却比不上此时此刻心头的骇然:“怎么会!她毫无收手之意……真的不是活捉,而是要打杀我?”
似这般绝顶对决,一招失误,就再无反击的余地,狄湘灵再出一锏,狠狠抽在他的后背。
“嘭!!”
当王从善被打得五脏位移,踉跄扑倒,一只手掌又探过来,按住他的脑袋,朝着地面上碾去,然后一路拽着脑袋往前拖。
“啊!!啊——!!”
伴随着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四方惊骇的注视下,地上拖出一条歪歪斜斜的血痕,上面还有许多肉泥。
当王从善再度昂起头时,出现在视线里的,已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似乎剥落了一些难以形容的皮肤组织,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犹如厉鬼般的面容来。
狄湘灵却不太满意,又将脑袋按下去,继续往前拖。
这次再度抬起,更加可怖,眼皮鼻子都在地上搓烂了,只留下几个血窟窿。
狄湘灵打量了一眼,这才放心,又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掼。
“砰!!”
四周围着的禁卫看得噤若寒蝉,却又如释重负。
王从善的武功,他们只感到可怖可畏,这等人被逼到绝境,发起狂来,哪怕冲不破官兵的层层围堵,也能拖下几十条性命一起陪葬!
现在这位出手,无形中也保护了他们,自是心存感激,只是最后的这一遭未免凶残了些……
不过很快,他们就觉得,这是完全有必要的了。
因为地上蠕动的贼子居然还没死,缓缓抬起头来,从那血肉模糊的嘴里吐出沙哑阴狠的声音:“你们……毁了……我的脸……也……没用……”
“嘭!”
狄湘灵又把他的脑袋按下去,第三次在地上拖动起来。
换成普通人,受这样重的伤势,早就昏迷过去了,但无论是武功的打底,还是当年同样受过重伤的经历,王从善的脑袋依旧清醒,强忍着剧烈的痛苦,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却是终究闭上了嘴。
只不过他的心中依旧怒吼:“毁了我的相貌,不就是担心罪名累及到狄元靖?但这么一個面目全非的犯人,用来指认太后,谁又会信?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怎么收场!!”
与此同时,脚步声传至,一道身影排众而出。
机宜司提举韩忠选来到面前,打量着地上的犯人,神情里难掩喜悦,大手一挥:“带走!”
王从善此时的眼皮都被磨烂,黏在眼眶上,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只能感受着自己被架了起来,卸下关节,再凭借尚且完好的一只耳朵,听着周遭的交谈。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他的体魄都有些撑不住如此重伤之际,终于被抬入了牢房之中,四条锁链直接固定住四肢,由于肩胛被打裂,又无法保持平衡,便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个扭曲大字,半吊了起来。
期间他发出痛苦的呻吟,然后是几个老道的狱卒上前,为他止血包扎,确保不死。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王从善几乎撑不住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这才传来。
“狄进!狄进!!是伱!我知道是你!!”
他精神一振,立刻嘶叫了起来,那吼声犹如野兽。
脚步声停到面前,狄进平和声音响起:“确实是我,阁下有什么要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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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怒吼停下,王从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怪笑:“你以为……你以为自己赢了?”
狄进默然。
“不!你没赢!你这是孤注一掷,两败俱伤!”
王从善说着话,血水从唇角止不住地往外流,语气却依旧畅快:“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毕竟谁又能想到了,一个刚过弱冠之龄,已是四入头,距离入两府仅一步之遥的朝廷重臣,居然舍了前程,也要拿下我这个小小的江湖子,谁又能想到呢?”
狄进开口:“不愧是王钦若之子,你表面上对于朝廷的权势不屑一顾,但骨子里还是极为在乎的,甚至将自己如今的‘司命’之位,放到如此低的地步?一个小小的江湖子?”
王从善冷冷地道:“不必拿言语激我,我的长生之路一日未成,确实一日比不上你的功绩地位!在那些国朝权贵的眼中,我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子么?所以他们才敢无所顾忌地利用我,利用‘组织’!”
狄进微微颔首:“此言不假。”
王从善喘了口气,强忍着锥心的疼痛,接着道:“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能耐,你现在拿住了我,又能如何?你能抓到‘司伐’么?你能抓到他麾下的其他称号成员么?你能彻底剿灭‘组织’么?”
狄进没有回答,反倒问道:“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司灵’,你的上位,是因为上代‘司灵’的背叛,你师父才不得不选你当了第四任‘司命’,你担任‘司命’没多久,又远走西域,易容换脸,如此说来,你不会后继无人,没有培养‘司灵’吧?”
“呵!呵呵呵呵!”
王从善再度笑了起来,面容全毁的他这一笑,愈发显得狰狞可怖:“恰恰相反,我的继承人选得极为合适!不过你别想套话,‘司伐’‘司灵’,你一个也抓不到!呵,你也不可能抓了,接下来就等着太后的责问,那些嫉恨你的朝臣,群起而攻之的反扑吧!不知道那个信你重你的小皇帝,能不能帮你挡下朝堂上的弹劾攻讦?”
狄进目光一动:“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我此番围剿,是受了官家之命?”
王从善嗤之以鼻:“不然呢?难不成还是太后?”
“当然是太后予我的行事之责,就是杀了你,也在便宜之内!”
狄进摇头失笑:“不过你不信是吧?你失败的真正原因,其实在于自以为能看透朝堂上的执政者们!或许是你的出身带来的影响,或许是前任‘司命’接近了中枢核心带来的自信,但显然,你们大大地高估了自己,你们看不透!”
王从善想要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只是让锁链晃了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揭示了心头的不安:“太后下达的命令?不,太后没必要这么做,便是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她的目的还没达成呢,岂会这个时候对我等下手?”
狄进问道:“什么目的?衮服祭祖?”
王从善厉声道:“难道不是么?”
这间牢狱是特意为对方准备的,隔墙无耳,转为审讯之用,狄进要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有些话就必须说:“难道太后不能放下这个衮服祭祖的念头么?”
王从善喘着粗气冷笑:“放弃?大朝会上太后亲口有言,要以衮服祭祖,朝堂上鸦雀无声,两府宰执都不敢出面反对,她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会放弃!!”
“不为什么,只因为她能够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