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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文应皱眉:“不是问那蠢物,狄伴使呢?”

阎士良道:“狄伴使说他不能在宫门将关时再离开,已经出宫了……”

“这是真不急啊!”

阎文应愣了愣,叹了口气:“难怪!宫里面出的大事,他抓住了凶手,有大功劳,抓不到凶手,受责罚的也是咱们,终究是三元及第的才子,地位超然……你说辽人谍探怎么连宫中都敢进呢?”

眼见干爹越说越怒,阎士良讷讷不敢应声,生怕对方让自己接着追凶。

阎文应很清楚,这个干儿子搜刮钱财孝敬自己还行,办正事是百无一用,也不折腾了,下令道:“看住尚食局这些人,别让她们离开一步,等明日狄伴使入宫吧!”

“是!”

狄进并非不急缉凶,而是知道凶手跑不掉。

在宫中作案,成了固然会造成轰动,引起轩然大波,但败了也成了瓮中之鳖,想要安全脱身,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替罪羔羊,让其他人认为凶手已经畏罪自杀。

当这个布置被识破,凶手其实就走投无路,距离被发现只剩下时间问题。

别说狄进出马,只要皇城司不急功近利,又无私心作祟,多费些功夫,迟早能将之擒下。

但别说外人不会相信,现在就连皇城司自己都不信自己了。

所以有些事,他就不客气了。

第二日,精神奕奕的狄进先去四方馆,安抚了一下萧远博的情绪。

萧远博之前是惊魂未定,现在恢复过来,反倒有些兴奋:“狄伴使,我们有先见之明,这群贼子果真是无法无天了!”

之前两人的合谋,是冤枉“金刚会”要以下克上,害死了萧奉先,可此番御宴下毒的行为,“金刚会”是真的在以下克上,想要裹挟着辽国统治者的行为,逼迫他们对宋开战!

所以萧远博再三拜托:“狄伴使只要抓住一名‘金刚会’的贼子,老夫不求别的,审问的案卷誊抄一份,带回国中,呈送我主,就是铁证了!”

听到萧远博称“金刚会”为贼子,狄进暗暗摇了摇头,也没有完全应承:“我尽力为之!”

在辽人正使期待的送别下,狄进入了皇城,尚未到达尚食局,就见精神有些萎靡,显然一夜没睡好的阎文应迎了上来:“哎呦!狄伴使!狄三元啊!你怎的才来啊?”

狄进理所当然:“我是馆伴使,以四方馆接待辽使为重,方才先去见了萧正使,昨日皇城司没有接着查案么?”

阎文应滞了滞:“兹事体大,老奴不敢独自作主,还是要与狄伴使商议后,再作决断!”

狄进不置可否:“太后宽限了几日?”

“此案不再限时日了,擒住凶手之前,狄伴使尽可在大内行走……”

阎文应故作羡慕地道:“圣人对狄伴使是信任有加啊!”

狄进眉头微扬,此举岂不是提前将皇城司判了死刑,倒也佩服那位的果断,朝着后朝遥遥一礼:“太后圣明!”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凶手现形

“昨夜清点了人数,尚食局的女官和宫婢,除死者清素外,一个不少!”

“女官有自己的屋舍,都关在屋内,宫婢则多人住在一间屋内,为了避免串供,对李婆婆的调查并没有透露!”

“今早御膳开厨,也有禁卫盯着,制止交头接耳!”

阎文应此时并不知道,臭名昭著的皇城司即将要退出历史舞台,自己也会光荣地成为最后一任提举,一路上倒是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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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进没有任何不耐,仔细听着,等真正到了尚食局外,就见里面已经正常开工,而内侍高班张茂则迎上,依旧肩负记录工作,这回还带上了一队魁梧的班直侍卫。

为首之人,是官家入公主府时,贴身保护的护卫,狄进记得被赵祯称为“守约”,表情冷漠,少言寡语,此时依旧如此,面无表情地立着。

张茂则到了面前,正色道:“官家有命,让他们护卫三元!”

狄进来宫中自然不能带着铜锏,也不托大,更不会拒绝这份好意,朝着后朝拱手行礼:“臣多谢官家爱护!”

阎文应在旁边看得一脸羡慕。

“可以开始了!”

等到尚食局上下把早膳忙碌完了,狄进点了点头,宫婢一批批地被带出去,询问与李婆婆之间的往来,录制口供。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仅内侍忙碌着,记着大同小异的事情,外面等待的人也很快麻木起来。

阎文应之前想要占下功劳,恨不得这位只提供破案的思路,来不及真正抓到人,现在发现凶手很难对付,太后又不再限制时日,则希望快快抓到贼人,让宫中恢复平静,越等越是无聊,眼珠转了转,倒是提议道:“狄伴使,老奴有个想法……”

狄进道:“请讲。”

阎文应道:“我们何不让身形相似的宫婢,戴上清素的发簪,穿上鞋袜,在广政殿内走上一圈,从中选出嫌疑者,会比这样问话更快些吧?”

狄进摇了摇头:“那就是主观判断了,容易产生偏见,造成错判,关键是怎知凶手不会特意改变行走姿态,引导我们出错?而与李婆婆的往来是已经发生的,即便是凶手再想隐藏,也改变不了过去的事情!”

阎文应皱眉:“可狄伴使不也说,李婆婆不一定就是辽国谍探,万一怀疑错了,现在所做的不全是白费功夫,一切又要重头再来?”

“那就重头再来!”

狄进平静地道:“查案正是这般枯燥,能有清晰的线索指向,已是不易,大多数时候就是大海捞针,甚至在追查渺茫的线索时,贼人已经逃离,可即便如此,也万万不能取巧,一旦急于求成,就难免冤枉无辜,这也是我著《洗冤集录》的本意!”

“狄伴使说的是……狄伴使说的是……”

阎文应一听这架势都要推书了,赶忙干笑两声,他对这种正经查案可没有半点兴趣,倒是张茂则仔细聆听,记在纸上的同时,也记在心里。

万一以后宫内出了事情,总不能老让狄三元这般外朝臣子出面,自己也要尽力为官家分忧。

就这般枯燥无味的查了两天,厚厚的口供证词终于被整理出来,分门别类,根据嫌疑多少,分出了三摞。

嫌疑较大的那一摞,数目相对最少,但也有四十多位。

狄进并不指望每起案件都三选一那么轻巧,可这個人数依旧太多,所以还要进一步筛选。

一直被关押的吴典御唤过来,接受询问:“你看看这些,有哪些在尚食局中并不引人注目,但出现在任何场合,旁人也不觉得奇怪的,挑出来!”

吴典御显然得到了阎文应的安抚,神色重新好看起来,脸上推着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是!是!”

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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