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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名字很配。”
秦桐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主任,我现在辞职,不是,你现在去别的医院当主任还来得及吗?”
在落魄时偶遇光鲜亮丽的前男友固然尴尬,但与前男友成为同事更加令人畏惧。
尤其是,当年还是秦桐甩的程泽山。
两人分手那天闹得很不愉快,那是一个很适合分手的暴雨天,宿舍楼下,程泽山浑身湿透,执拗地牵着秦桐的手不愿意松开:“我没同意分手,你凭什么要从我身边离开?”
认识程泽山八年,秦桐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像没人要的丧家犬,又像在大海上漂泊的、随时要被巨浪打翻的纸船。
站在雨下,秦桐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他沾满雨水的皮肤,然后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语气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说:“别这样,程泽山,这样就没意思了。”
……
后来两人就再没见过面了。
博士毕业以后,程泽山去英国做了博后,秦桐则留在学校所在的江海市,与程泽山再没有任何交集。
转眼过去了六年,现在程泽山再次站在了自己眼前,又成为了自己的同事,秦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抛开其他所有的不谈,当年断崖式分手,秦桐确实是于心有愧,可事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好像再提之前也显得别扭。成年人总是羞于谈感情,觉得不够体面。
“怎么了小秦,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见到小程了?”高主任的声音依然满富活力,说,“是不是他长得太帅了?让你觉得自卑了?没事儿小秦,你可以当咱们科里第三帅的嘛,哦对了,第一是我。”
秦桐:“……挂了主任,我不能和太帅的人打电话,我会自卑。”
就这么不情不愿地回到程泽山的身边儿,程泽山的反应倒是淡定,淡淡地撩了下眼皮,说:“不去接新同事了?”
秦桐上下打量了他一大圈儿,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在仁安医院?”
真不是秦桐想要多想,只是程泽山的反应太过平静,实在不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咱们专业总共就那点儿人,不可能不知道彼此的去向。”程泽山淡淡地瞥了秦桐一眼,答得不置可否,“但我确实不知道来接机的人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见面。”
秦桐再次哽住了。
忽然很想问程泽山为什么还要回来,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思,俩人都到这步了,说什么都没意思。
“走吧,我带你回科里。”秦桐不太自然地别开目光,转头朝着出口走去,甚至不敢再回头看程泽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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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医院附近的烧烤摊依然人声鼎沸。
秦桐坐在下风口的位置,眼前全是呛人的白烟,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开了罐啤酒就往嘴里灌。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方乐凯与他认识多年,见不得他这么落寞的样子,撸起袖子就要站起来,“我急诊科小方出马,立刻把他打来急诊科!”
秦桐没什么开玩笑的兴致,闷闷地笑了两声,又仰头灌了口酒,这次终于开口,说:“程泽山回国了,还入职了我们科。”
絮絮叨叨地把在机场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儿,秦桐灌了口啤酒,忍不住问道:“不是,他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啊?他在国外待的好好的,为什么非得回国?为什么还非得入职我们医院?”
分手这么多年,秦桐并没有刻意打听过程泽山的事情,可程泽山向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总有人在秦桐耳边念叨他的去向。
在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秦桐知道程泽山在国外混得非常不错,不仅在学业上成果斐然,还得到了一位大导师的赏识,重金聘请他留在当地。
一边是曾经的伤心地,一边是崭新而广阔的舞台,如果换做是秦桐的话,再给他八百次机会他也不可能回来。
小木桌的那边儿,方乐凯笑得一脸神秘,说:“这你都不知道啊,没关系,我知道,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秦桐瞥了他一眼,一言难尽道:“……你不要告诉我说,他回国是因为对我旧情难忘,想要和我再续前缘。”
“哟嚯,你这不是挺上道的吗?”方乐凯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说,“你别不信我啊,我可是有丰富经验的,你俩拿的这就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
“什么经验?丰富的纯爱小说阅读经验吗?”秦桐冷笑一声,终于还是没忍住,说,“确实是火葬场,但我才是该进火葬场的那个。”
不仅是秦桐甩的程泽山。
当年也是他主动追的程泽山。
秦桐对程泽山是一见钟情,苦苦地追了程泽山整整三年,才终于把这朵高岭之花摘了下来,而在五年以后,秦桐却毫不犹豫地甩开了程泽山的手,好像曾经的海誓山盟、情比金坚早就堙灭在了并不漫长的时间。
几乎所有的朋友都觉得秦桐是疯了,轮番来劝他,秦桐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硬是跟程泽山分了手,一如他当年义无反顾地追了程泽山三年那般。
作为曾经的“劝说者”之一,冷不丁被秦桐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儿,方乐凯来了脾气,把喝剩下的啤酒罐往桌上一拍,忍不住骂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你当时为什么非要跟人程泽山分手啊?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当年不是都解释过很多次了吗?没什么原因,就是腻了,”秦桐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追了他三年,和他在一起五年,后来确实是觉得没意思了,继续勉强也是折磨,就分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方乐凯白他一眼,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说,“不是我说,兄弟,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就你当初闷声不吭追他三年那架势,你要是能对他腻了,我以后不姓方了,改跟你姓秦!”
“想当我儿子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秦桐被他的话逗笑了,弯弯的眼眸像是月牙,笑容却并未抵达眼底,只是平静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原因是什么重要吗?反正结果都是我们俩分了手,而且是我把他甩了。”
“你……我……哎!”方乐凯沉默了好一会儿,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挥,“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太轴了,我管不了你那么多。”
“别啊凯哥,别不管我。”这话秦桐不乐意听了,往方乐凯那边儿坐了点儿,苦兮兮地看着他,“当年我俩分手闹那么僵,万一他来报复我怎么办?”
方乐凯的袖子又撸了起来,说:“程泽山回国是为了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