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3
头。
江远接着道:“从包裹尸体的尼龙绳和塑料布来看,凶手应该是随手获取的相关材料,也就是说,凶手所在的很可能是第一现场的区域,应该比较容易获得这些材料。你们当初是这样判断的吧?”
雷鑫继续点头,并做记录,然后试探着问:“这个判断是出错了吗?”
换做不认识的刑警大队长,这时候首先想的估计就是质疑江远了,但雷鑫已经潜移默化的被江远给改造了,首先想的就是自己是不是错了。
江远摇摇头:“这个判断我没意见,你们错的主要在尸检方面。”
雷鑫精神一震,有错,就说明有修改的可能,就有破案的希望了。至于说法医出错了,法医在江远跟前出错,在雷鑫看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事情,你把标准划的太高了,不出错的就变成少数了。
实际上,江远侦破积案,经常有挑错的举动,不如此,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想得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无异于缘木求鱼了。
江远取出尸检报告,道:“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呈现巨人观,尸僵已缓解,尸体解剖时,见右侧枕颞部颅骨粉碎性骨折,硬脑膜完整,脑组织自溶,舌骨未见骨折,颈、胸、腹部皮下组织及肌肉呈气肿状……”
江远将尸检报告读了一部分后,再道:“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外加机械性损伤。法医分析,凶器符合具有长条形接触面、硬质、易于挥动的钝器,推测是金属棍棒。另外,绕颈部条带状皮肤损伤,有部分区域伴有皮下出血,该伤符合软质条索状物体,如绳索勒颈所致。这部分的判断挺好,但是……”
雷鑫知道,这才是戏肉。
“法医对尸体的年龄判断有问题。从报告来看,尸体耻骨联合面较平坦,似有嵴痕,腹侧斜面未达顶端,下角出现,腹侧缘基本形成,背侧缘外翻不显著……这个观察的有问题,而且有较大差别。”江远敲了敲桌子,此时也略微有点犹豫。
尸体的年龄判断是基础,但基础并不意味着简单。
尤其是通过骨头来判断,哪怕是有骨盆的情况下,年龄的判断依旧有太多的模棱两可的地方了。这里有太多的经验因素和主观因素的成分。
其实,看骨头就跟看人脸是类似的,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基本都能根据一个人的脸,给出一个年龄的估算。
看骨头也是类似的,只是法医们将之更加细化了,尽可能的给出种种具体的参数,但是,遇到比较特殊的人,或者在特殊环境里的尸体,这就好像面对化了妆的人一样,年龄判断的准确度,会大打折扣。
而年龄错了,尸源就更难确定了。
“回头我要重新看一下骨头,再做具体的判断。但就目前的信息来说,原法医判断28岁正负1岁的年龄,属于是错判了。”江远很快给出了部分答案。
“错的多吗?”雷鑫马上追问。
“应该挺多的。”江远道。
“好好好……我的意思是说,这就属于是有新的线索了。”雷鑫等人之前查找尸源的时候,自然要结合年龄来查的,如果实际年龄与判断的年龄相差比较大的话,排查不到尸源的原因就有了。
刑警大队的教导员在旁,则是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道:“我喊牛法医带着骨头过来吧,这个案子应该是老牛跟过来的。”
“可以。”雷鑫说着将教导员拉到一旁,道:“你给老牛说,不要有负担,让江法医挑出错来不算错,态度先端正起来,你给他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明白。”教导员郑重其事,这项工作,可比安慰离婚的民警要高光多了。
第815章 辨别点
牛法医抱着装满了人骨的乐扣箱子,小跑着去往会议室,还有些气喘吁吁。
读过书的都知道,成年北方男性的骨头有8公斤重,南方男性的骨头要轻一点,平均是七到九成的重量,但烧成灰基本都差不多了,都有2.5公斤左右,所以,牛峒抱着乐扣盒子跑步,是真的有点累。
教导员两手空空的跟着跑,依旧觉得累,他年纪大了,做文案的时间比做现场的时候多,一边跑一遍喊:“小牛,慢点,慢点,没那么着急。”
“不是您拽着我搞思想工作,耽误了时间,我也不用跑啊。”牛峒日常也是把搬尸体当撸铁的,并不擅长跑步,半推半就的变跑为走,只道:“江队和雷大他们要等急了。”
“去了也是给你挑错的,你急什么。”教导员瞅瞅牛峒的小型普通型非长腿摇头,道:“我是让你理解情况,又不是派你去送死的,不用这么急。报告的问题,雷大和我都是理解的,你也不用担心。”
“挨打要立正嘛,咱是看着古惑仔长大的警察,基本的道理是知道的。”牛峒自我解嘲的调侃一句。
教导员的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个,摇头道:“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是怕你有心结,江远的标准太高了,他这个也不客观……”
“尸检报告做疵了就是做疵了,别说江远的标准高,标准再高,他也不能把对的说成错的。”牛峒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
归根结底,还是跟牛峒自己的决策方式有关系。很多法医的尸检报告可以写的非常四平八稳,比如年龄的判断,就可以写一个三十岁左右,或者四十岁以下。死亡时间也可以从3小时内,扩大到某天,或者某天左右……
哪怕是八虎里的陈世贤来了,他也不能说个错字,最多说你不严谨。
但是,牛峒对自己是有要求的。虽然因为天赋所限,或者说是兴趣使然,再或者说是环境所迫,让牛峒将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集中在了各种纸类制品的鉴定,但在其他方面,牛峒即使实力不济,也尽可能的做到个人极限。
然而,到了极限,就是到了出错的边缘,而法医做错了,连累几十上百名的同事做了无用功,这种事情本身就应该是严厉杜绝的——许多法医更愿意做得四平八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失败的惩罚太严重了,不是你说“我能承担”就能负责的,大部分的人别说在工作中了,在个人生活中,都无法承担这样的压力。
牛峒对此则有不同的认识,他是相信极限的力量的,如果每个人都贡献自己的力量,那根本不至于走到只有自己一份孤证的程度,再换另一个角度去说,如果其他人贡献不出力量来,只余自己的一份孤证要发挥作用,那挑战极限才是硬道理。
牛峒的想法,教导员自然是知道的,大家此前也都是讨论过的。
教导员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意见,不同的人对自己的职业乃至于人生有不同的认识,更别说,就某种程度而言,他还是部分赞成牛峒的。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