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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损车的驾驶座钻了出去,捂着腰,摇摆着。
“不容易啊。”崔启山念叨了一句,问:“张丽珍家在哪?”
“村长马上到。”本地民警也是驻守在乡里的,村里什么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几人找人又找人,高高低低的总算是找到了张丽珍的家。
推开门,首先入鼻的是浓浓的酒味。
再看挺大的院子,丢的全是啤酒瓶,白酒瓶子……
几个看热闹的老头老太拎着凳子路过,也捂着鼻子,道:“喝死了吧,你们是来给收尸的?”
村长将人给赶远些,再一声吼:“叔。警察找你来了。”
村长四十多岁,是依旧留在村里的年轻一代了,喊了一声,又转头道:“我叔的脚受过伤,疼的很,就爱喝个酒。现在有女儿寄的钱,就容易喝多了。”
一边说,村长一边推开门,打开灯,再往房内去,一会儿,就拉出一个步履蹒跚的小老头。
只看他醉醺醺的模样,崔启山都已经猜到他为什么没有报警了。
“执法记录仪带好。”崔启山先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打开执法记录仪,又按部就班的做了自我介绍,再问:
“你上次跟女儿联系是什么时间?”
“她每次给你打多少钱?”
“一直都有打吗?”
崔启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着,尤其注意观察对方的表情动作。
当面询问的好处之一,就是容易判断出对方有没有撒谎。
当然,醉成张保这个样子了,撒谎根本掩饰不住。他也没有撒谎的意愿,基本都是有问必答的。
随着询问的深入,张保有些酒醒了,才想起来似的,问:“我闺女呢?闺女咋样了?”
“现在还不确定。”崔启山没有直接回答。
虽然警方已经认定受害者为张丽珍,但这边采集的DNA还没送过去,报告未出,还是不能百分百确定的。
另外一个,崔启山先得把张保的笔录完成,不客气的说,张保也是有做凶手的可能性的。
张保多多少少的有点意识到了什么,用院子里的凉水抹了把脸,开始变的清醒起来,回答的也越来越认真:
“前面给我打了电话,说她要去外国出差啥的,去外面做三年,回来就能升职啥的。给钱就多了。”
“当时就给我打了一万块钱。我说不用那么多……”
“对……给了我一个新的手机号,说出去了要换手机号的,打这个号的电话费也便宜一点。”
“我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接通。她说是跨国了咋的……上一次……上一次有两月了吧,当时就说了几句话,就说忙的很……”
崔启山一边询问,一边跟萧思等人交换表情。
负责做笔录的萧思,更是抽空将张保所说的通话的时间点,记录在旁边。很轻易可以看出,受害人死后,张保和女儿的通话联系依然在继续。
虽然一两个月才通话一次,每次只有一两分钟,甚至几十秒,但张保显然并未发现破绽。
甚至于,最近半年时间,这种通话都在进行中,只是换了一个手机号。
崔启山眉头紧蹙,这也太吓人了,而且,凶手如此的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什么?
正常的凶手,不应该是刨个坑将尸体埋起来就算了吗?
你还联系受害人父亲?
估计是用AI语音吧,类似的诈骗案已经越来越多了
但这也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事,有这个本事搞诈骗就是了,杀人不对口啊。
再者,隔一段时间还要打一次电话,还要换手机号,甚至还给打了钱,就刨个坑埋了不行?
笔录很快就做的差不多了。
往好里说,张保是个笨拙的中年男人,说的实在一点,张保是个愚蠢糊涂且自私的酗酒男,能够提供的线索也是有限。
“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崔启山开始进入到结束的流程了。
张保摇头:“没有了。”
“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属实。”
“你看一下本记录,与你说得是否相符?”
张保:“我……不认识这么多字。”
“你对给他听。”崔启山叹口气。
按照规定,笔录最后要对方全部阅读一遍,再签字,通常还要写“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说的相符”之类的话。
但如果对方不认识字,或者认字不多的话,就要民警一行一行念给对方听。最后再写“以上笔录已向我宣读,和我说的相符。”
这活就有点累了,萧思读的嘴冒白沫,不停的端杯子喝水。
张保还有点不好意思,抽空小声道:“不好意思啊,村里也没年轻人了,要不然让他们给我读就行了。”
萧思点点头。
张保又道:“以前春芳在的时候,也能帮忙,结果也丢了。雅儿也丢了。”
本来都在跑神的崔启山一皱眉:“也丢了是什么意思?是去外地了?”
“反正就是找不回来了,没消息了。村里好几个女娃儿都是这样,我有准备的。”张保长长的叹口气。
崔启山坐直了,第一时间对旁边的李江道:“去车里拿装备,咱们重新跟这边村长聊聊。”
第718章 隐形
“DNA鉴定,证实死者确系张丽珍。”电话另一头,传来陶鹿的声音。
只听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再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安全性如何?”
“安全没问题,这边派出所又派了个两个人过来,一名正编的民警,一名辅警,都是三十多岁的,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另外,这边还有县里的驻村干部,本来隔壁村是行政村的村委会所在地,他这两天就过来陪着我们了……”崔启山说的特别详细,他要是晚上被人抹了脖子,这些全都是线索。
陶鹿又问了几句,再叮嘱道:“你们没带枪也好。但警械要随身携带,最重要的是不要单独行动,哪怕是晚上起夜上厕所,也要两人成行,就几天时间,坚持一下,安全第一。”
“是。”
“车是有油的吧。车钥匙和车辆都要控制在自己这边,有情况随时报告。”
“是。”
陶鹿啰哩啰嗦的安排完了,再语气一变:“老崔,你以后出门看看黄历,不能出去一趟,就把案子给我弄大一圈,兔子也没你能生!”
崔启山预料到挨骂了,如今靴子落地了,反而有点莫名的开心,就像是被人鞭打的久了,泛上来的一丝爽,又或者饮茶入喉,反回来的一丝回甘。
崔启山就轻轻地道:“陶支,我也不想的。”
“你这次还搞成跨省了……总而言之,你悠着点,咱们支队,现在也不富裕喽!”陶鹿的话里,都能听到满腹的心思。
崔启山无言的收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