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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笑说:“一听就知道你还记恨他,你是个最会胡闹的,却说别人不稳重,没得叫人笑话。我看柳将军很好,文武双全,兵法骑射都是极好,又新近立了大功。年轻点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老,正是该提拔新血的时候,日后正好大用。况且,他以前曾在康城书院读过书,对那里的情形是极熟的,一上任就能办事,省了多少功夫?好了,这事儿不与你相干,你再任性,我可就生气了。”
朱景深暗暗咬了咬牙,面上笑着应了,心中却大恨。
他是康王府嫡子,康城就是他家的地盘,如今舍了王爵,是他的选择,但太子也太过分了些,什么叫他与康城不相干?!
辞别太子,出得宫门,朱景深看着天边的暗云,眯了眯眼。随行进宫的侍从低头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世子爷,太子那里怎么说?那封信的事......”
朱景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替我约见送信人!”
此时此刻,东宫偏殿的书房里,太子朱景坤正传召那名送柳东行出宫门的内侍,细细询问:“你确定当时没看错?柳将军果然不认得深世子?”
那内侍答道:“奴婢确实没看错,柳将军应是不熟悉世子的,顶多是从前打过照面,知道世子的身份,却没有来往过,倒是深世子,一见柳将军,脸色便难看起来。”
太子无意识地屈指叩了桌面几下:“那么.....深世子说那些话,柳将军就没生气?”
“柳将军面上不见气恼,但奴婢分明瞧见他眼中曾一度有过怒色,只是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即便柳将军对深世子并不记恨,也不大可能会有好印象的。”
太子笑了笑,摇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他果然不知道么.....这也难怪,但凡是女人,又怎会把这种事主动告诉夫婿?”接着又问那内侍:“我让你说的话,你也都对柳将军说了?他没什么反应么?”
那内侍露出愁容:“奴婢都一一说了,虽然隐晦,但以柳将军的聪明,不可能听不出来的,但柳将军却没说什么,只问奴婢宫门几时下钥,提醒奴婢赶紧领路。”
太子皱了皱眉,想起柳东行在整个召见过程中,即使已经有所动容,却只是保证会忠于职守、报效朝廷,却不见有归顺之语,可见这人虽有才干,却稍嫌迂腐......罢了,自己本是当朝储君,名正言顺,只要自己顺利接掌皇位,即便柳东行今日暂时无心归顺,将来也终有一日会为自己所用的!
只要......柳东行不会偏向不该偏的人......
文怡看着柳东行从门外走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即便方才已经有下人来报过了,但她一刻未见到他本人,都不能真正放心。看着他面带微笑,一脸平静的模样,她也露出了衷心的微笑:“回来了?累了吧?厨房已经做好饭菜了,都是你爱吃的,先吃饭,吃了再洗个澡。”
“好。”柳东行笑着走向她,路上只向冰蓝那边瞥了一眼,冰蓝原本还在傻笑着,被他这一眼惊得差点儿跳起来,变了脸色,左右望望,挤眉弄眼地,把其他丫头都弄走了,自己也出了门。
文怡仿佛没发现似的,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柳东行的脸:“没事吧?没....没人为难你吧?”
“没事。”柳东行在她身前站定,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好着呢,还有个好消息,一会儿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文怡问完,却似乎没打算等他说明白,便拉着他进了卧房,替他换衣服、换鞋子。柳东行手上一用力,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笑道:“最好的消息,当然是太子对我十分赏识,至少现在十分赏识,你以前担心的事都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会好好的。高不高兴?”
文怡怔了怔,总觉得他似乎没说实话,但还是笑着点头回应:“那可太好了。”
因卢老夫人请了文慧过去一起吃饭,文怡与柳东行夫妻俩便在自己屋里吃了。接着文怡侍候柳东行洗了澡,换上干净的家常衣裳,两人坐在暖阁里闲谈,柳东行方把今日之事细细说来,末了皱眉道:“真是奇怪,按说我从前与康王世子并无来往,也没得罪过他,怎的他会一见我,便如此忿恨不平呢?”
文怡听得心中一惊,脸色不由得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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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同床异梦
柳东行见状,心下一动,面上不露异色:“说来我与他之间,除了山南镇那一回,还真的没什么来往,顶多就是我远远见过他几回。哪怕是我从北疆回来后,在京里出了一把风头,知道的人多了,以他那种喜欢玩乐的王孙公子,未必就晓得我是谁。可他今日一见我,用不着内侍引见,便认出我来了,这是为什么呢?倒是娘子从前跟他见过面,记得山南镇上那次,你说他是为太子妃在路王府遭东平王世子妃陷害一事来找你的,难道事后你没照他的话去做?”
在那一刹那,文怡脑中飞快地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我照着做了,真的!而且在太子妃进宫前,我去东阳侯府做客,因在门前偶尔见到他被几个纨绔子弟折辱,当中有东阳侯府的亲戚,我还悄悄儿劝过太子妃,需得提防有人拿这件事说闲话,总归是宗室子弟,折辱太过,也会连累太子妃。康王世子后来.....大概是听说了这件事,还派过侍女前来,向我道谢。只是......”
柳东行的神色和缓了许多,还夹杂着一丝好奇:“只是什么?”
文怡红了眼圈:“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兴许年纪还小,不懂事,听说皇后娘娘正有意为他择配,他害怕娶个心怀叵测的女子回来,今后不得安生,只想找个省心的,便让那侍女给我带话,问我愿不愿意......”
她抿了抿嘴,没说下去。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柳东行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文怡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我当时就断然回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得罪了他,相公,你被派往北疆战场一事,兴许......是受了我的连累......”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但她已经顾不得了。这件事埋在她心里,已经忍了好久,如今她不顾一切地坦白说出来,反而觉得轻松,只是心里免不了害怕,怕柳东行会嫌弃她。
她抬头看向丈夫,眼里隐隐有着哀求:“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也没料到他会问我那样的话,相公,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时候我看着他,就象是看着一个孩子,哪里想到他会生出那样的念头......”
柳东行严厉地看着她,渐渐的,脸色缓了过来,淡淡地道:“我去北疆,跟这事儿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