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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打眼一瞧,就知咱俩断没那师徒缘分。”

罗行舟脚底猛一跟跄,朝旁侧栽了个半倒。

捋须笑呵呵从对方身前走过,华圣手打量着余下的众人,很快就被一人吸引住目光。他上下将人再细打量一番,不由双眼发亮,大为欣赏。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人性子就适合学医啊。

周明远突觉后背发凉。预感到不妙的他一抬头,就迎上对方那赞赏不已、犹看绝世高徒的目光。

“你这小友举止从容有度,不疾不徐,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啊!跟我走,以后你就承我衣钵,来日必让你名扬九州!”

周明远瞳孔骤缩,惊得差点晕厥!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选中自己!他这哪里是心性稳,只是懒而已!他是懒的动眼见对方过来,

啊!

他一时惊惧交加,手脚并用的就拼命朝人群中挤。不,他不要去学医!不要啊!

华圣手却不由分说的拉过他,兴高采烈的朝殿外走。

“好徒儿,随师傅游历四海行医去!这花花世界有趣着呢,师傅带你好好长长见识!”

“不!我不走!”周明远单手用力扒着墙壁,此时完全没了往日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扯着嗓子拼命大喊,“我祖父是周宗仁!周宗仁!”

不,他不走!他不去!

寒窗苦读十数载,谁能懂他的苦?三更起、夜半睡,一日不得闲得温习四书五经及各类儒家典籍,连梦里都是在倒背典籍内容。好不容易如今才熬出了头,终于脱离了苦海,过上了清闲的好日子,他才不要从头再来,再转而过上背《汤头歌》的苦日子!

闻言,华圣手倒是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迟疑的问,“你祖父他,是天王老子?”

周明远被问得愕住,“不,不是……”

华圣手一挥手,“那你叽歪个啥。”

语罢,就不由分说的强拉着人走了。

两人出了殿许久,殿内众人还能听见周明远嘶声裂肺的喊声——“我祖父是周宗仁!他是大儒!是当世名儒啊——”

直待声音听不见了,殿内的一干人才劫后余生的大喘口气,擦汗的擦汗,拍胸的拍胸,无不心有余悸。

老神仙可怕如斯,还好抓走的不是自己。

万幸,万幸!

公孙桓好说歹说,甚至拿了几株名贵药材吊着,方堪堪拖了对方留京十来日。

好在,在华圣手带着“高徒“离京这日,周府总算来人了。

上了年岁的周老大儒千里迢迢坐船而来,紧赶慢赶,总算在对方带他孙子离京前,赶到了京都。

“老哥哥呀,老哥哥一一”

京城长街之上,周大儒颤巍巍拄着拐杖在后头追着,边朝前头挥手呼唤着,边声泪俱下道,“我就这一好孙儿啊,你就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别把他带走了……”

华圣手皱眉朝后望了眼,对方这老态龙钟的可怜模样,总让他觉得似是在欺负老者。

不由用力挥手,“这把岁数了还出来作甚?快回家去罢。”

被强拉着走的周明远,见到他祖父,连声疾呼:“阿爷救我!救我啊!”

周大儒急道:“老哥哥就留下他罢!我家还有诸多好儿孙,你去选去,任你选!”

可不能将他的贤孙带走啊,周家那些儿孙可就出了这么一个麒麟子,其他的无不蠢笨如猪。他可就指望这贤孙顶起周家门楣呢,哪里能拱手让人了啊。

但又不敢太过得罪这位名满天下的神医。旁的不说,就他这双老寒腿还望对方给开个良方治治呢。

眼见对方充耳不闻,抓着他那不知何故手软脚软的好孙子拎上了马车,周大儒也急急上了候在旁侧的马车,颤巍巍由人搀扶着坐在车辕上。

边让人赶紧驱车跟上,他边怆天呼地的哀求道,“老哥哥手下留情啊——”

陈今昭在散朝后听闻了此事的后续。

周老大儒苦苦追了十里地,总算磨得对方松了口,放弃收他那好孙儿为徒。听闻华圣手丢下个治老寒腿的方子后,就气不顺的走了。

她与沈砚都不禁为那周同年捏把汗,对方好悬要过上日夜诵背《汤头歌》的日子。

沈砚的面上罕见显露出庆幸之色,“幸好我早出了翰林。”

陈今昭就朝他打量一番。君子如玉,又绝顶聪明,为人性子沉稳,言行举止亦从容不迫,可不就万分符合那华圣手的择徒标准。

若沈砚在场,依对方那火眼金睛,这一眼相中的可能就是他了。想象了下沈砚背着药箱给人诊脉的情景,她不由有种荒谬感,又不免忍俊不禁。

“当真无法想象,泊简兄一本正经给人扎针开药,会是何种场景。反正,即便那时泊简兄成了神医,我也不敢让你看诊开药的。”

沈砚无奈看她一眼,“彼此彼此,我亦无法想象,朝宴你给人望闻问切的模样。届时吃你开的药,我怕都不大安心。”

两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出了宣治门,两人走了一段路,就道别各自离开了。

他要去户部衙署,而她要出宫前往屯田司。

而就在陈今昭走到一段僻静些的宫道上时,不知从何处冷不丁冒出的刘顺,吓了她一大跳。

“大监,你这神出鬼没的,要吓死我不成。”

刘顺苦笑道,“陈大人您躲了奴才好几日了,是您要愁死奴才啊。”

陈今昭下意识左右望了望,这条宫道上除了他俩,再无旁人。

“我不是已向殿下告假了两日?大监你再跟殿下说说,容我再缓上一两日,我后日,不,明个去可成?”

她是真的有些遭不住啊。

这隔日一去,却非隔日一回。

亦如她从前所料,如今这榻间情势每况愈下,愈发让她不好过了。以往他好歹还竭力收着,现在却日渐一日的放纵,渐渐有些索取无度的趋势。

她被他缠磨的快疯了。

有时候大半宿的情事下来,翌日清早她连爬都爬不起来,还上什么早朝。

一次两次还能糊弄过去,要是每隔一日她就向朝廷告假一次不上早朝,那就算廷臣们再傻,也能知她有问题。

刘顺脸上都有些麻木了,“这话,您两日前就说过。”

“啊,是吗。”

“是啊。”他无力道,“加之今日,您已经足足有五日未去见殿下了。”

刘顺心道,这是生怕气不死他们殿下啊。每每下朝还装作看不见候在殿前的他,步子还捣腾得飞快。

陈今昭震惊,竟有五日了吗。

有那么久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刘顺好心劝道,“屯田司那块若有要事的话,奴才替您传达。您这会还是赶紧去上书房一趟罢,殿下这两日的心气,可不太顺。”

上书房内门窗紧闭,刘顺从外开了半扇殿门请她进去后,就又赶紧将殿门关紧了。

这时东偏殿的门开了,里头的人闻声出来,出殿后同样也将殿门带上。

公孙桓并不受控的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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