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5


,又何必因此蝼蚁而让他们之间生了龃龉。

不值当。

勉强敛了周身凛凛杀机,他阖眸暗想,就将此女远远打发走便是。眼不见为净!

陈今昭一觉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床榻边搁置着红木托盘,其上整齐叠放着衣物,从里至外皆是崭新的。

她倒也没觉得奇怪,昨夜温泉池中荒唐一场,她的那些衣裳不是被撕裂,就是被浸湿踩脏,一时半会哪里穿得。

姬寅礼站在榻边套着外裳,抬手系襟扣的时候,目光往她轻微起伏的胸前扫过。

“该准备束衣了。宫制的更精细贴身,以后你的一概贴身用物,我来准备。”

陈今昭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前。

虽是起伏不算明显,但夏日衣裳单薄的话,还是会露痕迹,所以确是要开始准备束衣了。

“会不会麻烦殿下?”

“这话听起来不入耳,太过生分。”

陈今昭抬眸冁然一笑,“那就谢过殿下。”

大抵是为了应年景,天空又飘起了飞絮,覆压宫檐,雪拥金阙。池边寒梅映雪,红萼白雪,倒映在池水之中。

两人用完膳后就对坐在临窗暖榻上,煮茶赏梅。

“对了,你家表妹另嫁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陈今昭正饶有兴致的眺望远处,赏着皇庄的雪景,突闻对方问了与此番情境不大相干的一句。

指尖轻轻摩挲温热的碗身,她沉吟片刻,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殿下,幺娘在家里待着,不碍着什么的。”

这就是在此事上没做考虑了。

姬寅礼停了喝茶的动作,不轻不重的搁下茶碗。

“我说过,此女心术不正,莫要久留她。”

“殿下,稚鱼之事,她是有些私心,但也不能全怪责于她。即便她不瞒报,也改变不了什么,归根结底,还是稚鱼自己愿意。”

稚鱼之事,她早想明白,也早释怀了。

身处朝代的大环境下,稚鱼的想法很难不受影响,更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家里不出门。出门交际难免就要比较,攀比家世、攀比夫婿,若是低人太多,如何能不受人冷眼冷落。

稚鱼会忧虑、会担心,怕来日被人笑话,这都是正常的想法。所以她相信想外嫁是稚鱼自己的选择,非是旁人三言两语能怂恿成的。

况且幺娘也只是瞒报而已,焉能因此就严加指责她。

“世人皆非圣人,谁人能没私心?”隐隐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凝滞,她细语轻声的与他解释,“这些年她默默操持着家中事务,减轻了母亲大半负担,让我行走在外没有后顾之忧。她从来沉默寡言,不曾做过逾矩出格的事,所求也不过是能安身的一席之地罢了。”

“殿下,这么多年来,她已习惯了陈家的生活,且她性子又畏缩守旧,赶她出去怕会要她的命。”

为增加说服力,她又格外补充了句,“我从来视她为稚鱼一般。再说我与她皆是女子,而她所求不过一隅之地,当真不碍着什么的,请殿下莫要不容她。”

姬寅礼这一刻真想将那暗绣并蒂莲的里衣扔她脸上。

畏缩,守旧?简直就是笑话。

但他隐忍未发,亦如她所说,她与那幺娘皆是女子。

若是换作男子,他自有正当理由大发雷霆,将敢觊觎她的人或打或杀都可以,但换作女子,明知她二人不会有什么,他却拿此来发作,未免显得心胸狭隘,小题大做。

更何况,那女子还是与她有血亲的表妹。

“我哪里是不容她,只是觉得假凤虚凰,非长久之计。”

他到底暂忍下来,重新端起茶碗,指腹按着碗壁,“她能有个好归宿,你也能安心了。这样,我提前帮她相看着人家,保证替她寻门满意的婚事。你好生与她说说,嫁到荣华富贵不缺的人家里,又有真正的夫君倚靠,何尝不是件美事。”

陈今昭听出了他话里的强嫁之意,不由欲言又止。

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若说她身份未暴露时,他容不下幺娘还情有可原,可如今他明知她是女儿身,与幺娘再清白不过,如何对幺娘还有这般大的敌意。

想了想,她还是耐着性子道了句,“此事我回去后会与她说的。不过她嫁不嫁,还望殿下能随她的意。她非我的所有物,她有自己的想法,我做不出强嫁之事。”

姬寅礼没再坚持,笑着应道,“成,就依你。”

抬高手边窗户望向飞雪漫天的庭院,他沉沉敛眸,遮住了漆黑凤眸中不达眼底的笑意。

殿外稍远处的配殿里,刘顺拿着火棍翻动着火盆,确认里头衣物都彻底烧干净了,这才指挥着宫人,将盛了大半盆灰烬的火盆端出去,找地方埋了。

接下来,在皇庄里度过的时日内,两人过得极为舒心。

抛开了诸多繁务与烦扰杂念,他们尽情享受着难得轻松的时光,或携手赏雪赏林,或临窗温酒赏梅,再或雪停后山林围猎,深夜时温泉沐浴。

有时候,他们也会对坐看书,偶尔针对书卷中的某一观点,会各自谈论想法。二人皆博览群书,才思敏捷,论事说理也有来有回,条分缕析,别有一番风流蕴藉。

也是与他深谈过后,她才发现与他谈话是件很舒服的事。他博闻强记,胸藏锦绣,无论与他谈古论今,纵论天下事,还是说些今古奇观,奇闻异谈,他都总能切中肯綮,言语间让人如饮醇醪。

知她骑术差劲,在天好时,他也会拉着她到皇庄的跑马场上,手把手纠正她骑马的姿势。

可能是她在此道上天赋有限,始终领悟不到他说的诸多要点,骑着那高头黑马总稳不住身子的东倒西歪,抓着缰绳也手忙脚乱。

每每见她这般窘态,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当真令她又窘又气。

当然,每三日一回的榻间行事也少不得。

随着两人此间次数的增多,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攻势逐步加大。尤其是临近回京的那夜,他扣着她在榻间行了两回,腰胯有力,行事又深又重。

这一整夜他紧紧抱着她不放,连身子都不愿退出,沉沉的呼吸一直打在她颈边。

w?a?n?g?阯?发?布?页?ī??????w???n??????2?5????????

她不知这一夜他睡没睡,但她是昏沉的睡到了天明。

今岁的上朝时间定在了第一个辛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七。

比之往年,多了十日不止。

临上朝的前一日,他们便要回京了。

陈今昭自是要回自己的温泉庄子,随家里人一道回京。

临别之际,他抚着她的鬓发,指腹反复流连在她乌发间。

她能感觉他的眷恋不舍,以及一些道不明的压抑情绪。

“殿下,明个就上朝了,又不是见不着面。”

她能理解他的这番情绪。这些时日来,两人谈天说地,赏景围猎,相处的十分融洽愉悦。毋庸置疑,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

小半月来日夜相对,乍然离别,连她心中都有些空落的不适感,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