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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磨。呼吸凌乱的扑洒在她耳畔,他微阖着眸,嗓音喑哑的缓慢吐声,“陈今昭,我认了。”
掌腹拢她的力道加重,让对方与自己贴的更紧。
“这个美人计,我认下了。”
气息灼烫,声音却依旧平缓,好似在说一件再稀疏平常之事。但双方都明白这是宣告,话既出口就意味着再无余地。
本还在张口极力喘息的陈今昭,这一刻心跳都似停止。
姬寅礼睁了眼,也不去看对方此刻何等反应,只抬手在她清润细嫩的脸上捏了把,就重新撑直了身。
“说说罢,你对平帝是何种看法。他为人,为帝。”
陈今昭慌忙起身让座,后退两步候着。
虽因他那两句'认了',她不免心慌意乱,但此时也只能暂且诸多情绪,先过眼前这关再说。
“回殿下,臣入朝时已临近太初末年,彼时官场朝纲废弛,法度荡然,可谓乱相丛生。据臣所知,很多朝廷官员办事并非依照法度,却是随心所欲而行。当时也有清流想做些利国利民之事,但官场倾轧严重,诸项政令根本无法正常下达。”
她如实道,没有丝毫给平帝遮掩的意思。
姬礼落座时往她绷着的面上扫去一眼,心道原来也是有气性的,不免心情稍佳。
“更让臣费解的是,平帝临终前竟宣八王入京,而八王之乱由此而始。”
又何止是她想不明白,平帝这突如其来的举措,简直令朝野上下震动。但文武群臣要反对也为时已晚,因为平帝是以密诏宣八王入京,等群臣们知晓时,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八王怕被坑杀,来时都是带着兵马的,且也皆不入皇宫,一概驻扎在京郊。他们本还有些忐忑,以为平帝密宣他们来是欲使诱杀之计,怎料一直待对方驾崩,都未曾有过任何异举。甚至连宣召他们进宫都不曾,就一直任由他们明晃晃的驻兵在京郊处。
平帝一驾崩,八王随即带兵入皇城,搅动风雨。
由此揭开了皇都之乱的序幕。
皇宫里本来还有大皇子、二皇子两个成年皇子,但皆折在了这场动乱中。太子要不是有周首辅力保,怕也难逃一劫。
所以从皇宫至朝廷再至民间,没有不骂平帝昏庸的。
本来太子可以好生的继位,安稳的度过皇朝新旧交接这一过程,却被平帝突来一笔,全盘打破。
“知他为何如此?”姬寅礼突然发问,见她看过来,哼声发笑,“因为他小人心肠,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人,他临死也得拖他们下地狱。”
瞧着对方震惊却又怀疑之色,他也不以为意,俯身拔过案上的镶宝匕首,随手在掌腹间把玩着。
“你看他和善,以为他宽容大度,可容臣子骑他头上耀武扬威。殊不知,他心中恨毒了,临朝时他奈何不了这些权臣,但谁又说他驾崩后没法子报这欺辱之仇。你瞧,他不是如意了。”
在见到密信,十五弟亲启几个字时,他当即就想明白了一切。老四这是在向他炫耀,炫耀他的丰功伟绩,运筹帷幄!亦在无声告诉他,世间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
如斯可笑,如斯可耻!
哪怕没有他老四的明诏,京城他也能打进来,登鼎至尊是迟早的事。老四却还在那揽功自喜,自以为步下先机,胜人一筹,那般洋洋得意的嘴脸,着实难看。
阴沟之鼠罢了。他冷嗤,被朝臣欺的无还手之力,也就只会用这点阴诡之策,稍稍挽尊而已。
陈今昭听闻大为震惊又不解,“可是,难道就不顾太子……”
平帝子嗣本就不丰,经此一乱,两个成年皇子直接没了。
后来,太子也没了。她拿眼角往御座方向飞快瞄了眼,又迅速低下。
姬寅礼看她一眼,俯身拿过案角上的两本策论,边翻边道,“你当他有多少慈父心肠。或许相较而言,还是出口恶气重要。”
陈今昭惊在原地。平帝在她心中的印象至此颠覆。
如此疯狂,简直灭绝人性!
“可知为何是八王,而非六王或十王。因为这八王,曾经没少对他冷嘲热讽,将他得罪狠了。”
他没再说话,殿内静了下来,唯余翻动册子的声响。
陈今昭一边消化着这般惊天秘闻,一边又提着心时刻注意着他那边观看策论的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又莫名一突:他与她说这么多秘闻做什么?
难免又想起他之前那番亲昵举止,不由坐立难安起来。
姬寅礼将策论翻了一半就阖上,偏过脸看着在旁侧低眉敛目,绞着手指面色难安的人,他也不再如往日般压抑自己的情绪,直接握了她的手,将人带到自个身前。
去他的君臣之谊罢,他想,屈从本心,有何可耻。
“我给你时日准备,待此番我出征归来,你我之事就定了罢。我也不欲再避讳什么,人伦本就是人间常情,有何可避人?我们不妨光明正大,日夜相对,同进同出。旁人若敢闲言碎语,我割了他舌头!”
陈今昭被他的直接惊到了,当场目瞪口呆。
姬寅礼看她吓白了脸的模样,不为所动的继续道,“在你亲手将圣旨送我手里那刻,你就已经没了躲避的机会。从前何尝没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赖不上旁人。至于我归来那日,你准没准备好,克服与否,那是你自己的事。统共,我是给过你时日了。”
“至于那鹿衡玉……看在他后面两次传的都是假信的份上,饶他不死,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着,他将匕首入鞘,塞她手里,并示意了下机关所在。
“打开看看。”
陈今昭神色恍惚的依言照做,刚扭动开关,就被空心刀柄里面搁置的一物惊颤了手。
“拿稳了。”姬寅礼将机关阖上,屈起她的五指将匕首牢握掌中,“凭此符可调动京中五千兵力。陈今昭,你可以用此符来逃之夭夭,当然你可以试试。你亦可凭此符,来日将我关在城门之外,背叛我,反抗我,自然你亦可以试试。如何来做,随你。”
陈今昭只觉手里千斤重,快要将她脊背压弯。
“殿下,我自不会背叛您,只是这符着实不该我拿……”
姬寅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眸光仿佛在她面上流连。
老四用心歹毒,既让人亲手送那圣旨过来,何尝没存着让他亲手将人杀之的险恶心肠。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脸庞,鬓边,心道自己如何舍得。
要真如此行事,他都怕自己来日,步了老大后尘。
“陈今昭,等我回来。”
第88章
大军出城十里,回头再看,视线里只余蜿蜒前行的军队。
见殿下再一次回头望向皇城方向,公孙桓拍拍马腹,驾马过来,关切问道,“殿下可是忧心京师安危?”
姬寅礼收回目光,掌腹缠过缰绳,不甚在意道,“有何担忧,左右皇城防务皆已部署妥当,内外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