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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繁茂,一会儿便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枚,挂到了哪枝。

人潮涌动,我们没有多留,写完便离开。

一路往前,走到一座桥上,河下游游荡荡,都是花灯,许多人在上游放,飘到了这儿。波光粼粼的河面,淌着看不到尽头的灯。

灯好看,许多人都停在这儿看灯,有说有笑。

我跟他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回走,到寂静无声处,夜色正暗,烛火浅淡,我和他凭栏此处,遥看远处的灯火,更显得那一处景喧嚣色浓。

身边没有人,贺栎山突然开口道:“臣斗胆恭问,皇上刚才写了什么心愿。”

我侧首看他,“怎么?”

贺栎山道:“臣欺君罔上,叫皇上许过的愿都不灵。过去臣愚惘,也不知觉欠皇上良多,皇上跟臣讲,臣看看臣能不能想想办法,替皇上分忧,让皇上偿愿。”

我道:“安王千里跋涉来请朕回宫,朕麻烦安王良多,岂只有安王欠朕。朕也欠着安王。”

贺栎山点头道:“臣明白了。皇上是连还,都看不起臣来还。”

我道:“安王猜错。不是朕不要你还,上面写的,此时此刻,上苍庇佑,朕看已经全了。”

贺栎山几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头,抬起头,也不再说什么。

观完这处的景,我和他又接着往回走。路上再经过一座小桥,那桥上有人在卖灯,过路来去的,尤其是小孩儿喜欢伫着望。

我买了一盏兔子灯,贺栎山帮我提着,他道:“皇上喜欢这灯,莫不是要收拾回临安。”

我道:“不是给朕买的,九衣喜欢,临走之前,给她挂医馆门口。”

我们再往医馆走——半座城,今天晚上都由着我跟他绕。

好多好多年,我没有跟他这样闲着,不做什么,只是过节时候,漫无目的乱走。天下事,乱糟糟,纷纷扰扰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任何一刻,我比此时心安。

“朕离京之前,曾经去护国寺祈福。朕问其中一位僧,朕所爱有二,不知道哪一个更盛,剩下那一个又是假是真。”

贺栎山驻足。

慢慢他回过头,不可置信看我。

“那位僧问朕,如果这两个人都命悬一线,朕却只能够救一个,朕要救谁。”

贺栎山提灯站在我面前,灯照着他眼中的光,渐渐暗下去。他满脸晦色,用尽气力别过头去,不再看朕。

“朕对你,余恨未消,遗爱更甚。”

第92章

贺栎山浑身一震,转过身,望我,眼中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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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握不稳,从他手里掉出来。

“你之前问朕,这些日子,哪些是真,那些没有那么真。”

“都是真的。”

“有一天醒过来,朕看见你,窗外你正在廊下看花,朕想起了你,全部朕都想了起来。朕看见你,朕觉得庆幸,再没有比那一刻更好。朕不是想要试探你,朕只是想要你在身边,多看看你。”

回京路迢,我和贺栎山走得慢。

哪里州县有好吃好玩的出名,就在那座城多停几天,我和他去见识,看看热闹。

我和他都只作寻常打扮,名川奇山,奇人异事,当时在昌桉县听说书先生讲的事,离得近,我们也去访一下。本来以为那些都是嘴上不把门从头到尾的胡诌,竟然正儿八经有一些对得上,世上奇事,除非亲眼见了,否则真是不敢信。

临安虽然繁盛,许多其他州府的风景和人物,却不能够都一一有胜,这天下太大,人太多,有人要去京城长见识,京城的人去外面,也要长很多见识。

有一位奇人能够跟野兽,尤其是鸟讲话,他一站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都围到他身边,停留他臂肘肩上,听他指挥。他一声令下,鸟儿能够准确飞进任何一户人家,连停在哪一处都能够知道。

有人问,他有没有用这些鸟干过坏事,他就笑答,“年轻不懂事,浑着让鸟给我去喜欢的姑娘家里送信,冲撞了她,从此再没有跟我有过联系。”

外面人叫他兽王,他说担当不起。

平日里他都住在竹林之中一间小屋,许多动物围在他房子四面,陪着他,缺了钱,他就带着几只鸟,其他愿意的野兽,到街上演戏,赚几个铜板。不缺钱,他就不愿意出去。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都在干一些什么。有人编排他,说他可能跟兽妖住在一起,仙女一样美,所以他就不往外面跑了。

还有一位奇人,说是算命很准,看人一眼,连生辰八字都不需要,就能够说准你身上那些事。

我和贺栎山去看,只看他给别人算。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他坐一条板凳上,旁边泡着一壶茶,慢悠悠他喝着茶谈,周围许多人围着,称奇,被算的人也奇,说从来这些事他没有告诉过别人。

我问贺栎山,你说他能不能够算得清楚你的来历。

贺栎山道:“多年以前,臣记得安王府也来了一位道士,会算命。皇上那时候说自己不信命,不愿意让他给算。倒是臣年少不省事,糊涂着听了他两句。”

朕道:“嗯?”

头一回,朕还没有动,贺栎山先从人群中退出来,“臣觉得,也许是他给臣算得不好。他没有算对,说臣执着是苦果。这世上的命,外面人看着不好,命里的人未必觉得不好。臣现在从了皇上的道,不听别人来批命。”

抵达京城,回宫之前,我先去康王府见了景杉。

几年没有见,他跟从前变化很大,眉宇之间少了很多稚气。看见我,他跑过来,立定在我身前。

半句话没有说,他又掉过头跟吴筠羡道,“筠羡,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梦。”

我回了京,重新又登了一次基——这事情本来不用麻烦,但是景杉劝我一定要这么干,去一去晦气。

他说,“皇兄,你过去那么险都过去了,老天把之前那个命给你收了,现在你这个命就好了。你再换个年号,从此之后都平平安安,全是好的。”

他还说,“总算你回来了,只有你治得住贺栎山。”

他叹一口气,“你不知道景钰,他一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恨他得不行,看着他都经常觉得他可怜。”

景钰退位之后,御医经常去裕王府给他看病。

原来他这个皇帝当得一点也不安稳,也不开心,内外都不好,他藏着不往外面说,没有人知道。他经常夜里都睡不着觉,惊厥,林承之也偶尔去裕王府看他。

朝中那么多的人,他都信不过。

他最信林承之。

景杉也去看他,现在他们两个谁也不差谁的辈,不高也不低,问他一句,为什么他那么信林相。

景钰说,他把能够给的封赏都给了林承之,他想不出来林承之还能有什么反他的理由。而且林承之这个人不怕死,他从前身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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