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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我们进出王府,只需要跟管家报备,出去做什么,这些人在外面张嘴乱说,传得王爷似乎是色迷心窍,每天晚上美人就没有断过。实则王爷是个高洁之人。”
“吭——”
那姑娘扭头盯我一眼,“你怎么了?”
我赶紧将墙扶住,背过身去,“没什么,呛着了。姑娘继续说。”
“哦,我们王爷他喜欢琴棋书画,还爱养花……”
她絮絮叨叨着自顾自往前面走,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就跟在她背后走着,突然之间她停下来,往四周看了一眼,拍了一下手,“哎呀,忘记了,王爷受伤了,我得去看看王爷,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就说我刚才明明有事要做的——”
她话到这里,提着裙摆就走了。
我再站定了往四周看,又是刚才我经过的那个什么乌惜苑,这会儿房间里面灯都没亮,没有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都跑去看他们家王爷了。
我继续往刚才选的那条道走,四下静谧,突然之间我便觉得有一些萧索——他这里热热闹闹,身边有人知冷知热,我住在晋王府,孤家寡人一个,也难怪他怕我孤寂,总将我捎带上。
我寻到了客房,一会儿的功夫,之前那个本来要带路的丫鬟跑了过来,说安王问我明天早上要吃点什么,先吩咐上,好让下人早点出去买菜准备。
我心想劳烦准备,就说要吃外面不远一条街上的油饼,明早买过来就是。
那丫鬟点头应下,之后给我准备了热水,从柜子里抖出来一条干净的被褥,我洗漱一番,就这么睡下。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直接去找了贺栎山。
本来我想看看他腿伤怎么样,有没有大碍,结果走到门口,发现门倒是开着,不过正堵着,好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相貌清丽的公子,都在那里水泄不通的围着,没有我站的地儿。
其中昨天晚上叫住过我的莫不失也在,他见了我,走两步过来,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另外一个跟他吵架的赵欢希也在,从人群中出来,指着他鼻子:“怎么,你是条狗吗?在这里撒了尿,别人都不准从这儿过?”
“你!”
莫不失听到这句话就扑了上去,扯赵欢希的头发。两边本来围着的人又赶紧过来将他们拉开,那天晚上过来提醒过我的女子也在,叉着腰在中间说了一句“王爷正在床上躺着,你们不关心王爷,只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没完,叫王爷知道,心里怎么想?”,两个人登时就不掐了,又围上去将门堵着。
这些人只堵着门,却不进去,我于是凑过去问了一句:“怎么都不进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回了我一句:“大夫不让进。”
“哦,王爷伤得重吗?”我又问。
另一个人说:“不重,就是崴到脚了,大夫正在换药呢。”
我再问:“换药也不能看吗?”
又不知道谁在说:“本来是让看的,大夫说我们吵,挤来挤去,将我们都赶出来了。”
想来他伤得应该不重,不然不会这样热热闹闹。我转身便走了,出府的时候刚好遇见茶生——上次驾马的那个少年,我于是将他叫过来。
“跟你们王爷说,我走了,兰溪街的张大油饼很出名,让他替我尝尝。还有……”
茶生点头,然后问:“还有什么?”
“还有本王不算不辞而别,早上去看过他,不过关心他的美人太多,本王留着反而碍事,劳烦他还要分神应付我。”
第15章
贺栎山的脚休养了半个月,总算是好了。景杉那边也是听了宸妃的劝,决心正经将婚成了,王府上下也都在布置这件事,不过期间又出了一个小插曲。
那天正是夜里,贺栎山叫了茶生过来我府上传信,说康王殿下找他商量,觉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断袖,决定去慕玉楼试一试,如果真是,也应该拒了这桩婚事。
景杉的脑子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看起来糊涂,有时候又机灵,看起来机灵,又总是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荒唐事。
我跟着茶生出了门,贺栎山的马车就停在岔路口,他已经出发要去捉人,茶生腿脚快,被派过来传话,我上了马车,贺栎山便道:“康王殿下前来找了小王商议,还问我这道都有什么讲究。”
“你当时怎么不拦住他?”我道。
贺栎山道:“小王哪里能拦得住康王。而且……”他皱起来眉头,“小王看康王是心里有结,已经无关成婚这一件事,他就是要跟宸妃对着干。”
是。
他要装断袖,根本不需要去慕玉馆亲自试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宸妃失望,骗自己寻到了乐子,是他迫不得已染上癖好,给所有人看看他有多荒唐,让这桩婚事里面许许多多的人期望他做的一切都成空——
可其实这件事真正害着的只有他。
“景杉如今还没有长醒。”
贺栎山看向我:“殿下,你知道你离京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了吧?”
我二人来了慕玉楼,贺栎山叫出来老板,打听到景杉所在房间,我二人立刻冲了进去,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脱了一半的衣裳,景杉自个儿躲在房间一角,看见贺栎山和我来了,竟然也不意外。
“安王,你怎么就能喜欢男人呢?”声音幽怨极了,好像他是被强拉过来那个。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
贺栎山将那个小倌叫了出去,我三人就这样在桌前坐下,没等我和贺栎山说什么,景杉就先开口道,“三哥,这回我是真悟了。”
我没好气扫他一眼,“你悟什么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要儿娶,儿不得不娶。”
他这一番话说得委屈,我抬头去看,他的顶天立地男儿泪又滑下来一行,两个眼泡都肿了。贺栎山见了,掏出来一条手帕——那条手帕上面还有香气,绣着一对鸳鸯,不知道是哪位温香软玉塞给他的。
景山接过手帕,擦了下眼泪,没料到越流越多,最后干脆把手帕丢到一边,拿袖子揩起来。
“三哥,无论怎么选,都是我娘选的最对。我早晚要成婚,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不是今年也是明年。她选的人也好,我也找不出来更配的。我今天在这里一夜荒唐,跑去拒婚,明天父皇就要将我叫过去,吴英吴将军,想必也要生不小的气,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还闯这么大的祸,叫父皇面子上挂不住——我娘去找他,他亲自赐的婚,他要生了气,见我阳奉阴违,说不准连我的爵位都摘了,踹我去苦寒之地,一辈子不准回京。”
他这个呆子,又笨又聪明的。
我放缓声音,“既然你都知道,何苦为之?”
景杉摇了摇头,不肯说话,一会儿,推开窗户,仰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