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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映着往来流光溢彩的画舫、游船,如同交织出一场盛大繁华的梦境。
玄阴门的飞舟质量上佳,完全感受不到颠簸,司酒探身,将手浸在清凉河水中,去看飘过身边的一盏盏河灯,粼粼波光映在他侧脸,显得格外动人。
“方才摊贩主人告诉我,在河灯上写下你的愿望或祝福,会成真的”,他回头对云唳眨了眨眼,将一盏河灯递了出去,“我们也来写吧。”
他们不需要笔,以灵力在指尖便能在灯面上刻字,云唳很快便写好了,捧着河灯坐在他身边等他。
“你怎么这般快?”司酒一惊,加快了速度,却仍是费了不少时间。
云唳随意一瞥,便看见了他灯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你偷看我的,不行,我也要看你的”,司酒捕捉到他这一眼,强行认定云唳“偷看”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去看云唳手上的河灯。
让他看看,到底写了什么,这般快……
“司酒”两个字撞入他眼中。
莲花花灯造型精巧,栩栩如生,粉白花瓣上,一笔一划、无比熟悉的两个字在灯芯跃动中静静躺着,承载着某个人的愿望和祝福。
“你……”司酒抬头,同云唳对上视线。
一时间,他恍若看见深邃不见底的幽泉。
“砰——”
此时头顶恰好绽开烟火,岸上和画舫的连连欢呼声传来,打破了这一刹的静默。 W?a?n?g?阯?F?a?B?u?页?ǐ???????ě?n?Ⅱ???????????????m
司酒下意识抬头,只见无数流光扶摇直上,又在幽蓝广袤的苍穹下尽数绽放千树花,星焰如瀑,倒映在他黑亮的眸间,一时分不清谁更耀眼。
这一场烟火持续了很久,司酒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河灯已堆起了些烛泪。
他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对云唳道:“这长明城真是大手笔,烟花真好看。”
云唳“嗯”了一声。
司酒舔了舔唇,想到他河灯上那静静的“司酒”两字,一颗心也像是被放入河水的花灯,有种莫名的漂浮感。
“你只写两个字吗?会不会太浪费了,要不、多写点?”司酒有些干巴巴地问。
云唳摇了摇头,起身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目送着它被温柔的河水推远,飘向远方悬在河面上的巨大圆月。
司酒眼睁睁看着那盏写着自己名字的河灯飘远,一时间只觉自己也变成了那盏河灯。
当它沉下去时,司酒的心也跟着一跳,当它被水载着浮起来时,司酒也感到一阵轻松。
他想了想,几丝灵力如流光一般,快速缠上那盏逐渐远去的河灯,原本沉沉浮浮的河灯瞬间平稳许多。
云唳偏头看他。
司酒忽然间有些不敢对视,嘴里嘟囔着:“这可是写了我名字的,怎么能翻呢。”
然后将自己的河灯也放入河水中,同样施了灵力保护,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样,咱们的愿望都能实现了。”
云唳看着他不经世事的天真侧脸,忽然开口问:“你知道七夕夜一起放河灯,是何寓意吗?”
司酒被问得一愣,“什么寓意,不就是一起放灯祈福吗?”
云唳沉默片刻,勾了勾唇角,“许是这样,我们进船舱吧。”
飞舟看着小,船舱内却意外宽阔,还铺了柔软的地毯,小方几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司酒爱吃的零嘴。
更令他意外的是,桌上竟然还摆了一坛红肚小酒壶,醇厚的酒香飘满了船舱。
是丰都的特产美酒,花逢君。
云唳给他倒了一杯,司酒幸福地手脚都不知如何摆了,但激动了片刻,又露出了难色,艰难摆手:“这,还是不喝了吧。”
云唳看他。
司酒环顾四周,如今浮于水面,这方封闭的船舱内又只有他二人,他委婉地表达担忧:“若是我酒后失德,你这……不好跑怎么办?”
而他喝了酒,最常做的便是瞎亲漂亮美人了。
更别说如今坐在他面前的又是顶顶漂亮的。
云唳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司酒的错觉,竟觉出他的话中还含有几丝期待:“也不差这一次了。”
司酒心漏跳了一拍,他哼了一声,面上如常,饮酒时却注意了许多,一小口含在唇间许久,舍不得咽下。
烛火摇曳,温热的酒香漂浮,司酒虽已经克制,几口下去还是不免头晕晕乎乎了起来,眼前出现重影。
他不再贪杯,顺势倒在了柔软的地毯,闭上眼睛,神智却还是清醒的。
他感觉到身前覆下了一层阴影,灼热的呼吸打在了脸上。
是云唳。
他想干什么?
说不上紧张还是期待,司酒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却仍坚持闭着眼。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感觉自己身体腾空,被人抱了起来,随后轻轻放下,他便整个人陷入极其柔软的床榻间。
船舱内竟然还有床褥……
司酒脑海中最后划过这个念头,然后还是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彻底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素白的帷幔。
他睡了多久?云唳呢?
司酒后知后觉起身,看见了面带倦容、怀中抱琴的楚川。
“云唳?他来这了?”楚川打了个呵欠,身上还带着微凉气息,像是刚进来客房,他懒懒道,“我一回来便见你在这睡觉,还奇怪你怎么不去凑热闹了。对了,云唳呢,他在哪?”
司酒心想我还想问你呢,然后突然道:“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想到了玄阴门的约定时间。
“啊,已经快子时了,这么晚了,该洗洗睡了。”楚川道。
子时。
司酒愣愣坐了回去,那云唳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忽然觉得身边有些空荡。
“欸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楚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叫道。
“睡够了,出去透透气!”
七夕夜不设宵禁,虽然街上仍旧灯火通明,但行人和摊贩明显少了许多,透出几分寥落,喧闹声也转为了更为私密的低语。
司酒离开客栈,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偶尔抬头,去看一边宽阔的河水,当发现几盏仍在漂浮的零落河灯后,会停下几步,陷入一阵沉思。
“大哥哥?”他忽然听到一阵叫唤。
转过头,司酒惊讶发现,竟然是方才差点撞到他的小男孩。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爹娘该着急了。”
小男孩吐了吐舌头,“放心了,我爹娘做生意的,就在附近出摊呢。”
他挺了挺胸,骄傲地展示自己手中的河灯,“我带这位妹妹来放河灯。”
司酒注意到他手中还牵着一个羞涩的小女孩,正是方才他送绢花的那个。
司酒心中陡然生出不合时宜的敬意,朝着小男孩拱了拱手。
小男孩嘻嘻笑着,跟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