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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欢戳了戳他肩膀:“你正常点说话。”
楚川冷哼了一声:“我看不正常的是你才对吧,你什么时候跟云唳关系这么好了?”
也不是说两人之前关系不好,但至少在书院时,这两人也不会动不动就搂搂抱抱。
而且这抱的……楚川想到方才云栖鹤扬起的发丝与袍角,嘴角一抽,这抱的也太用力了些。
司辰欢挠了挠头发,也觉得他跟竹马之间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但他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摆摆手道:“你不懂,他伤心呢,我那是安慰他。”
楚川嗤之以鼻,然后森眼睛咕噜一转,蹭靠了过去,贴到司辰欢肩膀上,轻轻一撞,掐着嗓子说话:“人家也伤心了,你也安慰安慰人家。”
司辰欢登时一跳三尺远,表情惊恐:“呔,何方妖孽!”
楚川啐了一口:“呸,你重色轻友。”
司辰欢嘴硬:“我哪有。而且、谁让云栖鹤确实生得比你俊美。”
深谙他颜狗属性的楚川,不觉受到亿点点伤害,捂着胸口,恨恨“呸”了一声。
“你这不是挺中气十足吗?别装可怜”,司辰欢立马道。
气得楚川掉头就走,回房“哐当”摔关了门。
然后一转身,就和茶桌椅凳上,八只大眼睛、扎着冲天揪的小纸偶们对上了眼。
他走到桌边,顺手抄起一只纸偶抱在怀里,捏了捏它的小辫子,嘴上哼哼:“你们爹倒是会装,还触景生情伤心呢,话本里怎么说这种人来着,对了,绿茶狗,我呸!”
在楚川跟纸偶控诉时,云栖鹤同方凌霄走到了庭院外不远处的树下。
两道清瘦身影相对而立。
方凌霄猜到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只是没想到,对方直接递给他一片木棉花瓣。
鲜红如血的花躺在他冷白手心中,有种冷艳的美感。
“这是?”方凌霄心弦一动,隐有猜测。
云栖鹤不耐烦与他废话,直接将花瓣塞入他手中:“受人所托罢了,交给你师尊。”
“还有,她让我带了一句话:
离乡太久,惟愿故乡一抔土,埋去昔日血与仇。”
云栖鹤说完,扬长而去,只留方凌霄待在原地,低头看着手心中那枚花瓣,当察觉到花瓣中浮现起的一颗光点时,他不觉眸光一颤。
幻境最后一刻。
满身残缺的女人对他俯身跪拜,额头贴在这方浸满鲜血的土地。
“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带两句话……”
她快死了。
原本就被邪魔吞噬殆尽的残魂已支撑不住同样满目疮痍的身体,却不知是被什么样的一口气强撑着,求他给她带话。
她这抹残魂和邪魔同体、苟延残喘二十余年,却似乎只要说完这最后两句话,就能安然迎接她魂飞魄散的命运。
云栖鹤手上还捧着冰冷的骷髅头,一双空洞的眼在时刻提醒他,这群人,对自己、对他父亲,都犯下过怎么的滔天罪孽。
因此云栖鹤几乎是觉得荒谬:“你来求我?”
他冰冷的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即便月照棉未曾真正做过伤害之事,但为了镇压她体内邪魔,他父亲尸首分离十余载,她怎么好意思来求他?!
俯首的女人止不住的咳嗽,大片大片鲜血从她身下蔓延,像是开出一朵绚烂的木棉花。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此举有多么无耻,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于是她断断续续道:“咳咳我知道,是我妄求了。但……这也是我十余年后,还不容易能控制身体、自己说话的时候。你若愿意,便求你传达,咳咳咳若不愿意,便权当听一听、这迟了十余年的遗言吧……”
月夜下,云栖鹤越走越快,衣袍带风。
他遥遥便看见院门口,一身红衣、飒沓风流的少年在等自己的身影。
他眼睛那般好看,像是天上的星辰。
倒映出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直至完全填满。
云栖鹤又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搭在司辰欢肩上,无奈一叹。
他真是善良了许多。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不仅不会出手留下月照棉最后一丝残魂,也不会给人带话,甚至还会将人挫骨扬灰,还有对即墨珩,他不会给他最后留下爱人的遗言,而是会继续欺骗他,让对方余生都活在悔恨中。
但是……
云栖鹤抱着怀中的人,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已经不敢去想前世他无力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
也许是心头有了挂念,便生出许多忧虑、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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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前世作恶多端,所以最后才迎来那样可怕的报应。
那么这一世、他也可以压抑住心中滔天杀欲,多出几分没有的善意。
只求让他的小酒儿,长伴身旁。
第31章
司辰欢并不知晓那一夜云栖鹤和即墨珩的对话。
他也没有多问。
如果竹马想让他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他。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得知昨夜剑宗众人返回宗门的消息。
这也太突然了。
司辰欢和楚川都摸不着头脑。
不过随着剑宗的离开,其他修士也散的七七八八,春月城这座偏僻小城少了几分肃杀之气,又恢复了往日悠闲散漫的氛围。
城主也不用胆战心惊,整个人都从容不少,还邀请三人在城中多游玩几天。
不过万剑冢秘境一事已了,三人也该离开。
只是一时不知道去哪。
春月城,酒楼内。
此刻正是午时,酒楼中人声鼎沸。
司辰欢点了醉鸡、醉鱼、醉鸭……满满当当铺了一桌。
他最爱饮酒,偏偏酒量不行,于是这这些以酒入味的美食变成了他的心头爱。
按理,金丹期修士早已辟谷,况且食用五谷后必须服用化食丹,以灵力化去体内杂质,费钱费力,少有修士会如此。
但他和楚川两人都是贪馋之人,在书院时还有门规和花虞压着,两人也只能偶尔偷摸下山,打打牙祭。
如今天高皇帝远,自然是敞开了肚皮吃。
司辰欢埋头碗盏间,跟楚川抢菜,身前很快堆起一座骨头山。
云栖鹤并不吃,只是给他添茶倒水,不时夹几箸菜放他碗里,随后一手支头,眼底含笑地看着他吃得欢快。
埋头干饭的楚川偶尔抬起头,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只觉这饭就吃不下,莫名饱了。
呸,一定是看见了云唳,倒胃口。
楚川恨恨地抢走了最后一块肉。
两人风卷残云,满足地瘫坐在椅子上,这才有闲心关注周围食客的闲聊。
酒楼鱼龙混杂,仍有几个修士还停留在城中。
他们旁边这一桌正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