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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秋聿之踢着腿要往画室去。
“你画的到底是谁,那张图上是我的脸还是他的脸?!你三心二意嗷嗷嗷放开我我还没看够!”
凯尔威皱着眉,忍受他乱扑腾的腿,手臂直接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
秋聿之腾空嗷嗷,被凯尔威抱出了密室。
凯尔威将他放下,然后将密室关上,然后咔嚓一声,捏碎了开关。
秋聿之:“……呜呜,我的枪还掉在里面。”
凯尔威:“……闹够了没有?”
秋聿之:“没有!”
凯尔威转身就走:“那你就在这里冷静吧。”
秋聿之腾腾几步上前,扯过他的手帕囫囵擦了把脸,狠狠地瞪他:“我就跟着你,你看到我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凯尔威:“……”
这两人说翻脸就翻脸,一路愣是没跟对方说一句话。
凯尔威竟有些不适应,他不知不觉便走神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秋聿之如此认真地生气,他真的……这么气吗?
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他总是惹怒自己,还说一些奇怪的话,编造荒谬的梦境谎言,暴露身份也大摇大摆,狂妄嚣张随心所欲,就好像这里是他家的后花园一样。
甚至表面装的乖巧可人,实际上根本就不听话,一点都不乖。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自己,试探自己的底限。
明明是他强行闯入自己的画室,他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虽然是这样问自己的,凯尔威却也不得不承认,在秋聿之如此委屈控诉的眼神中,他还真的感到了一丝心虚。
一直走到了城堡另一端的会客厅书房,看到站在走廊里欣赏挂画的安德伦时,凯尔威才回神。
“我亲爱的朋友,就在刚刚,我感受到了我最宠爱的孩子的死亡。他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死在了你的家中。凯尔威,你不该给我些解释吗?”
安德伦眯着眼睛看向凯尔威。
凯尔威淡淡道:“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后裔死的更多,就教会他们不要在别人家里冒犯主人。”
“我们都听到了。”安德伦说,“我想,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解决,凯尔威,为什么你要插手?是因为他吗?”
安德伦看向了站在凯尔威身后好几步的秋聿之,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愤怒地说道:“他只是一个人类!凯尔威,难道你还想重蹈从前的覆辙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我想我有义务帮你除掉他!”
话音乍落,安德伦便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冲向了秋聿之。
但在他碰到秋聿之之前,凯尔威挡到了秋聿之面前。
砰的一声巨响,凯尔威放下伸出的手,安德伦猛地后退几步。
“安德伦。”凯尔威向前迈出一步,紧绷的气势让人心惊,他用从未对秋聿之展现过的,极为冷漠毫不留情的语气说道。
“他是我的,只有我能动他。”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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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第 14 章 夜袭小威
第十四章
压抑的气氛让潇潇的雨声越发刺耳,雨点拍打着玻璃窗,好像战鼓正在疯狂起舞。
秋聿之眼前是凯尔威的白风衣,他伸出手,抓住他的发尾,凉滑如水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淡淡的冷香仿佛浸入了他的心头。
这世上最强大的两个血族,正在因为一个人类对峙。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茵塞姆的眼睛。
当然,安德伦没有蠢到真的激怒凯尔威的地步,与其说他想要现在就替凯尔威除掉一个隐患,不过说,他更想确认这个人类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神情紧绷的血族亲王忽然气场一松,张开手臂耸肩,脸上一下子挂上了亲切的笑容:“亲爱的朋友,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这是你的领地,我又怎么会让你感到不愉悦?”
凯尔威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转换而感到愉悦,他放下手,冷声道:“既然这样,就安静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离开。”
“真是心狠,外面可是在下雨呢。”
“茵塞姆,带他去休息,这几天由你负责照顾他。”
茵塞姆一急,道:“那殿下您……”
凯尔威忽然伸手向后,抓着秋聿之的手腕,将他抓到了自己身侧。
“他会始终跟在我身边,服侍我。”
茵塞姆不甘愿地点头称是。
一直到安德伦和茵塞姆都离开了,秋聿之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凯尔威也没有管他,应该说,压根就没指望秋聿之服侍自己。
于是堂堂亲王殿下,特别自觉地回房间给自己倒了杯酒,冷静冷静。
秋聿之跟在他身边,抱着肩膀磨后牙,比他还要自觉地给自己泡了个面——来自于万能的网购。
凯尔威终于无法忍受:“你要吃出去吃。”
秋聿之一声不吭,端着泡面站在门口吃吭哧坑吸溜完了。
完事一回屋,发现屋里已经不见了凯尔威。
他吓了一跳,直到听到浴室的水声才冷静下来。
秋聿之重新站到书架旁,看着被破坏掉的机关生闷气。这一晚,他憋着没跟凯尔威说一句话,凌晨时分,人类的白昼降临,到了血族休息的时间。
看到秋聿之站在床边,凯尔威略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安德伦还在这里,倒也没狠心到把他赶出去。
就当他不存在……凯尔威心里默念了几句,在浴室换好睡袍才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秋聿之把他的枕头被子和褥子搬到了地上打地铺,已经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睛睡觉。
凯尔威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秋聿之缩在被窝里,继续生自己的闷气。
凯尔威无奈,只好去自己找来毯子,免得自己只能睡床垫。
其实他不睡也无所谓,但秋聿之已经钻进被窝里了,他便忽然也觉得疲惫,想要什么都不想地放松下去。
灯光关上,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黑暗当中,凯尔威闭上了眼睛,却始终得不到平静。
过往与现在的记忆交织,地上那人有多让他思念就有多让他痛苦,他本应该恨他,在漫长的梦境中,他曾多次发誓,若有重逢的一日,定然要折磨他到生不如死,他将不再爱他,会以他的痛苦为乐。
可是他又无比清楚,每次这样发誓过后,他便忍不住软弱地想,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再让他见他一次,怎样都好,只要能再见一次……
他愿意放弃一切。
今天如愿实现了。
他没能折磨他,反倒被他折磨,莫非神明只会实现自己最真实的心愿?
甚至,那代表自己羞耻的软弱的画室也被他看到了。
这人,又会怎么来折磨自己?
凯尔威抬手遮到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