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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野没说话,定定看他一会儿,抬了抬下巴,示意楚真跟着出来。

他们逆着人潮去小卖部,郦野买了包巧克力,扔给他:“奖励你。”

“奖励我什么?”楚真笑了。

郦野站在火红的枫树下,无视往来同学们悄悄投过来的视线,只看着楚真:“这么能打,又这么耐得住性子。”

“不爱打架,”楚真低头踢着小石子儿,“我妈妈就是因为被一伙街头斗殴误伤,早早没了,我不想打架。”

郦野听完,揉揉他一头卷毛:“放学带你吃串儿去。”

“什么啊,”楚真就笑,“哄小狗似的。”

但很快,楚真发现自己或许想错了。

第二周,体育课回来,要拿橙子,却从抽屉里摸出一盒艾滋试纸。

盯着那盒艾滋试纸,楚真觉得男高中生的傻逼程度远超预期。

萧藏也回来了,见他手里东西,皱眉。

“不是我的。”楚真恹恹解释了句。

萧藏嗯了声,从他手里拿走,然后起身去教室后边扔掉那盒试纸。

楚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愣了好一会儿。

“不用理他们。”萧藏说。

“哦……”楚真做梦似的,这是在安慰自己吗?传说中惜字如金、从不管闲事的九中男神,居然会安慰同桌。

“发什么呆?”萧藏突然问。

楚真回过神,看着他:“你的眼睛真好看……怎么以前没发现是蓝眼睛啊。”

废话,以前压根儿没正眼瞧过人家。

萧藏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就安安静静看着他。

“我说错话了吗?”楚真被他看得腿软,太要命了这双勾魂摄魄的蓝眼睛。

“没有。”萧藏像是笑了下。

第二天,课间,楚真又溜了,拉着郦野去围墙边逗小流浪猫,喂食儿。

萧藏依然在位置上,被卢森他们一帮吵吵轰轰的男生围着。

“别碰楚真的东西,”很少开口的萧藏突然说了句,“也别往他抽屉塞不该塞的东西。”

男生们静了一秒钟,有人开玩笑:“头一回见你关照别人。”

萧藏看一眼窗外,远远见楚真跟郦野在围墙边说笑着,“同桌有麻烦,我也跟着心烦。”

男生们纷纷表示理解,卢森脸色不大自在。

萧藏又说:“下课别往这扎堆了,最近我准备考试。”

“懂懂懂,不能打扰大神学习。”男生们起着哄应下来。

很快,楚真神奇地发现,那帮乌泱泱闹哄哄的男生不再一下课就聚过来了,难得清净。

他课间也就不再开溜,有时跟萧藏请教几个问题,或者趴桌上睡会儿。

有时迷迷糊糊睡醒,就发现萧藏正在看他,像看小猫小狗一样的眼神儿。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后来就习惯了,反正他睡相不算差劲。

某天一觉睡过头,醒来都自习课过半堂了,还是被郦野远远精准投射的粉笔头给砸醒的。

楚真回头,郦野在最后一排冲他比了个猪的手势。

楚真偷偷在书桌下发短信,问出去不。

郦野回个逗号,就是走的意思。

楚真刚要拔腿,萧藏淡淡问:“去哪?”

“……”楚真顿时醒悟,同桌是班委,自己这么无纪律无组织翘课,不能太猖狂,于是找个借口,“厕所。”

萧藏看看他,没说话。

顶着萧藏那双蓝眼睛的纯净目光,楚真硬着头皮走了。

他跟郦野一般不会翻墙出去逃课,经常就在艺术楼西边楼梯,看看落日聊聊天吃吃零食,像个秘密基地。

“以后上课少睡觉,”郦野戳他脑门,“想睡下课来我这儿,上课前把你喊醒。”

“哦。”楚真已经习惯被他管着了。

郦野点了支烟,靠在栏杆上,身后长空流云,他问:“暗恋得怎么样了?”

楚真差点把嘴里汽水喷出去:“就那样吧,他其实挺好的,没那么冷漠。”

郦野抬手,很轻地扒拉扒拉他睡觉时压扁的卷毛,没说什么。

楚真最听郦野的话,所以那天起,一下课又还是直奔郦野身边,不管出去溜达、喂猫、或是趴郦野桌边睡觉,总在一起。

睡了整整一个课间,楚真被郦野轻轻拍醒:“懒狐狸,回去上课。”

楚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回座位上就彻底清醒了。

萧藏看他掏出课本、懒洋洋转着笔的动作,问:“在这儿睡得不舒服?要去最后一排。”

“啊?”楚真蓦然意识到,天天下课从第一排跑最后一排,像是想离萧藏远点似的。

楚真坐直了些,怕他误会,解释道:“没,就想顺便去跟郦野聊聊天。”

萧藏点了点头,把卷子递给他,供他对照答案。

楚真总爱时不时吃个零食,跟个小松鼠似的,动不动听见零食包装被撕开的声音、缓慢偷偷嚼饼干的声音,萧藏就侧过头看他一眼。

楚真跟他对上视线,递过去一块曲奇:“吃吗?”

“谢谢,不用。”萧藏没批评他,看他嘴角饼干渣,似乎有点笑意。

临近期中考,楚真忙着复习,没给零食补货,熬到快放学,往桌斗里一摸,粮仓空的。

他埋头继续写卷子,直到放学铃响,迅速收拾东西。

猛站起身,楚真眼前一黑,心骂糟糕,整个人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倒了过去,被人接了一下,随即又被另一只手拽走。

楚真缓了几秒,眼前的黑褪去,乱转的星星也消失了,眨眨眼,发现郦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的,自己被扶着坐在凳子上,上半身靠着郦野才没瘫地上。

萧藏站在旁边,问:“中暑了?”

“没……”楚真坐直了,稍缓缓。

郦野俯身往楚真的桌子抽屉摸了一把,空的,没零食,问:“怎么不知道备点儿吃的?”

“这两天忙忘了。”楚真随手往郦野的衣兜里掏,不客气地掏出一块儿巧克力,撕开吃掉。

郦野看了眼萧藏,没什么语气地说:“他低血糖体质,以后见他犯晕,就麻烦帮他拿点吃的吧。”

“行,记住了。”萧藏一直看着楚真,直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沉默地离开。

“哎我说,”楚真坐在单车后座,越想越好笑,“刚才那场面,怎么跟托孤似的。”

“还笑呢,低血糖能死人的知不知道?”郦野慢慢骑着,傍晚的风吹起他黑色T恤衣角,身上有种很特别、很符合他野性之美的淡淡香气。

楚真深呼吸,感叹:“你身上怎么这么好闻啊!”

“犯傻吧你。”郦野反手把他按在自己后背上靠着。

这条梧桐小道上的树叶,随着深秋泛黄,巴掌大的叶子落在地上发出脆响,铺成一条璀璨的金银色毯子。

楚真靠在郦野背后,单车轧过落叶,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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