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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讨厌。”

他垂丧着头,蒲公英似的头发翘起的尾端也悄悄垂下,浑身上下写着不快乐三个字。

赛摩原本觉得他是在装,但现在很难评价。

看着焉巴的雄虫,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即使不愿意,也得做。

赛摩思索片刻,蹲下身在布兜里的浆果里寻找起来,挑开色泽不佳的,找出看上去最像成熟的。

然后他放进嘴里,确定甜度够,又再次找出一颗同样的浆果。

“给。”

赛摩伸着手,熟透的浆果落在他的手心,“刚才那颗还没熟,但这个熟了,很甜。”

尤金犹豫着,眼巴巴地看着浆果,不知道该不该伸手,他看向赛摩的眼睛,眼中的跃跃欲试想植物新长的嫩芽,如果触碰到坚硬就会立马缩回。

赛摩的手横在空中,平稳不动。

最终,雄虫伸出手,轻轻地拿走那颗浆果,指尖沾染上红紫色,染色的水珠顺着手指流下,暧昧地流下印记。

一直到手背,水珠才消失不见。

尤金小心翼翼地咬住浆果,舌尖尝到甜味后,眼中亮起光,梦幻般的颜色流淌在眼底,他再次笑弯了眼睛。

他快乐地伸出手:“我还要。”

态度自然,仿佛他们认识几年,理当提出任性的要求。

赛摩沉默片刻,继续低头为他筛选浆果,不一会儿手里堆起小山。

尤金开心地从他手中拿取,摇头晃脑地享受甜分,同时四处张望,偶尔被枝头的鸟儿吸引目光,偶尔又注意到天上形状奇怪的云。

他一会看天,一会看去树,就是不看赛摩,仿佛他只是个盛放浆果的支架。

赛摩冷笑,挑选浆果的速度依旧很快,如果不是为了演过去,他绝对不会给雄虫提供帮助,绝对不会像个仆人一样任劳任怨。

即使长得再漂亮、再动人心魄,雄虫也只是雄虫。

正吃得快乐的雄虫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将正准备喂进嘴里的浆果放在赛摩嘴边,眼睛亮晶晶地说:“你也尝尝,真的很甜。”

赛摩头往后仰,试图避开他的手:“……不用。”

但尤金又向前探来,拖长尾音:“吃嘛,吃嘛,真的很好吃。”

赛摩看着他,嘴唇紧闭,仿佛海底的蚌壳。

两人僵持在原地,雄虫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但因为距离过近,赛摩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沾有草木气息的信息素。

像初春时融化的积雪。

在持续不断的视线光波下,赛摩的嘴缓慢地张开一条勉强的缝。

这时,一道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

“赛摩,赛摩,你人在哪?我们摘完了!”

“赛摩?我们可以回去了!”

原本落在嘴边的果子瞬间掉落在地,赛摩看着慌乱跑走的背影,巨大的失落感在心口绽开。

他的呼吸微滞,眉间收紧,下意识抿起唇,舌尖尝到一滴甜味。

片刻甜味散去,变成酸涩的滋味。

第74章

“原来你在这啊。”

柏易德用手别开长得比人高的植物, 视线落下赛摩手里剩下的浆果上,刚想说什么,雌虫猛地甩开手, 浆果掉了一地。

“诶?怎么了?”

柏易德怔愣, 担心地问:“是被虫子咬了吗?”

“不是。”

赛摩抿紧唇, 锁住的眉峰越来越紧, 但仍然提起嘴角,装上假笑, “我在筛查哪些被虫蛀过。”

他抬脚碾碎掉落在地上的浆果, 汁水迸溅而出。

雌虫抬起头, 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们回去吧。”

“……好。”

柏易德有些疑惑,但还是转头去找村民。

赛摩提起布兜, 往身后看了眼,晃动的树叶已经平静下来, 仿佛不曾有人跑开,又或许有人藏在角落里窥看着一切。

垂眸一瞬, 赛摩转头离开。

在森林入口汇合后, 村民将所有采集到的浆果汇聚在一起, 开心地说:“这么多, 可以做好多果酱呢, 回去就清洗一遍,用糖腌制起来。”

赛摩抬起头, 对上村民期待的眼神,以及他头顶硕大的感叹号。

新任务来了。

他依旧点头接受,跟着村民回去洗浆果,而柏易德则去山头看绵羊, 怕它们跑到地方。

机械重复冲洗浆果的动作时,赛摩不禁感到可笑,游戏一点也把握不住主题,既然想要让玩家攻略雄虫,那这些毫无意义的游戏只会添乱而已。

他心里嘲弄,洗浆果的力道精确无比,洗完丢进旁边的盆子里,终于知道名字的村民叫格斯,正在不停地往盆里加入白糖。

格斯称赞道:“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没有!”

“说不定下一个骑兵队会挑走你,等到了中心城还能见一面国王,未来很有可能当个骑兵队长啊。”

他哈哈地笑着,眼中充满对赛摩的欣赏,滔滔不绝地将诉自己曾经遇到骑兵队的经历。

在距离牧羊村几百英里开外的地方,是整个王国的中心,拥护着目前的王室和教会,是经济和权力的枢纽,所有人都梦想着前往那里,听说那里的人会用牛奶洗澡,每天早上吃最新鲜的普通,永远不愁没有丝绸衣裳穿。

而骑兵队则是听从王室号令,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国王所指之处,骑兵队便会风雨无阻地到底,插上属于王室的旗帜。

格斯曾经在森林走散,如果不是碰巧遇到骑兵队,他可能早就死了。

“那个时候我怕死了,耳边还有熊的咆哮声,森林里有一种特别巨大的熊,长有獠牙,看见他的人没有活下来的!”

赛摩抬起头,微妙地想:没有人活下来,那为什么知道它长什么样?

然而格斯见他在看自己,更加兴奋,猛拍大腿,就差跳起来。

“我就在森林疯狂地跑,直到跑到没力气,绝望等死的时候,骑兵队出现了!每个人都穿着盔甲,特别帅气!他们说那头作乱的熊已经被杀掉了,甚至还让我上马骑了一段。”

格斯意犹未尽地说:“就连马也披着盔甲,银色的,还能反光,真太帅了。”

“所以你要把握机会啊。”

格斯用手搅拌糖和浆果,笑得格外淳朴:“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在别人面前拿你吹牛。”

“……是吗。”

一刻不停的讲话声终于停下,赛摩差点没绷住假笑,即使当做耳旁风,也像是飓风的程度。

但是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至少比起黑暗的监狱好。

在黑暗中精神更加容易暴乱,在最痛苦的时候,赛摩曾扯下过脸颊两边长出的尖角,身体沸腾着痒意,想要撕扯自己直到皮开肉绽。

但现在,藏在骨头里的炸弹似乎正在消失,他看向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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