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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感莫名萦绕上心头。
“我府中有药。”他加快的脚步,命令医师先给沈予的伤口消毒包扎。
等几人都收拾了一番后,“心平气和”的坐在会客厅。
白石礼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随着摘的着树叶,但余光却是落在缠着绷带的少年身上,随后又立马移开眼。
对方生的昳丽却眉目清冷,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只有旁人在自作多情。
叶子在白石礼手中蹂躏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他手指微屈,开门见山地问:“你说的那个神,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很关键,一时间三双眼睛都望向了克洛弗。
克洛弗没有在意他的冒犯,思索了一会,才道:“关于祂的记忆我有些淡了,只记得在我女儿死的第七日,祂降临到了这里。”
祂身旁漂浮着明亮的圣光,刺目而灼热,不可直视。
神并没有说话,那些指引,是一瞬间直接灌输到了他的脑子里。
“祂说,我的女儿尚存一线生机,若是要重归于世,需得以命换命。”
“被献祭的孩子并不意味着死亡,他们的灵魂将会飞升天堂,成为神身边最虔诚的神子。”
叶渺回想起看到的那场祭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确定不是什么邪神吗?”
克洛弗神色平平:“也许吧。”
他并不知道神的称谓,只要能复活他的女儿,是不是神,是什么神又有什么所谓?那都不重要。
他转头看向沈予,面色悄悄柔和一瞬,“小花有说什么吗?”
别看克洛弗现在这么平静,有问必答,若是他们给不出满意的答卷,他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沈予摇摇头,城主府外的时候,他还能听见小花时不时的抽噎声,在进来以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就宛如一台老式收音机,磁带突然断开,戛然而止。
克洛弗眼底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德兰大陆陷入灾难是自由女神和光明神之争,那是什么原由引起的两位神出手呢?副本不会毫无逻辑,一定有引子在。
两位神明谁胜谁负?在那之后祂们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指使克洛弗将孩童进行献祭?
克洛弗所提供的光于神的线索并不多,根据短短几言的描述,在特质上沈予更倾向于祂是光明神。
问不出更多内容,白石礼转了个话题,“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会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这个问题太过于尖锐,完全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克洛弗绷直了身体,用手抵着桌面,一语不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叶渺坐在他一米远的位置,能清晰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叶渺皱了皱眉,阻止道:“你别这么问。”
克洛弗和他们只是暂时握手言和,在对方伤口上散盐,很可能让他再次陷入狂化状态。
“不说算了,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救人。”白石礼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欠的叶渺想给他邦邦两拳,可他笃定了克洛弗不会动手,因为他一句话拿捏住了对方的死穴。
他的女儿。
好一会后,克洛弗终于开口了。他眼中是悲伤的、痛苦的,直挺挺的肩膀仿佛一下子就被压垮了。
他缓缓道:“小花……她爱笑、爱跳、总是不顾劝说去到雪地下奔跑,但她身体一直都不好。”
这个孩子,出生时气息就很微弱,好几次差点没挺过来。可她不哭不闹,尚存的最后一丝力气,是在对他微笑。
她有着天使般的笑容,上天怎么能残忍的带她走呢?
克洛弗用尽了所有办法,可所有人都表示无能为力,说她命数已尽。克洛弗没有放弃,最终,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几乎是散尽身家,才在大祭司那里求得了灵药,将小花救了回来。
小花的死没有谋杀,也不是意外。她的一生也很短暂,用短短几句话就能概括。
那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天甚至刚升温了几度,她却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下了,安静的像个睡美人。可在前一秒,她还开心地呼唤着……爸爸。
这次,大祭司也无法诊断出原因,她就像落在花瓣上的蝴蝶,一眨眼就迎着风吹的方向飞走了,再也不见了。
克洛弗的理智在一边崩溃一边重建,他将女孩放入冰棺中,连带着那颗心一起封存在寒冷之中。
所以当神降临,他才犹如抓住浮木的溺水者,哪怕上面布满长钉,也绝不放手。
“带我去见她。”沈予坐直身体,目光沉静,打断了他继续陷入到那悲伤到不能自已的回忆。
若是旁人说,克洛弗会很难以忍受,这是在活生生的从他心上剜肉,但换成是少年,反而吹去了一缕阴霾。
对方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在少年身上能感受到的,是跨过雪山、穿过高原的平和。
“好。”克洛弗站起来,他步伐沉稳,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打开了那条地下通道。
第10章 伪装Omega的Beta
楼梯如此逼仄昏暗,而冰室却精心打造宛如梦幻城堡,向日葵在绽放、兔子在奔跑、鱼儿在嬉戏。
而那童话中的公主,穿着用冰晶点缀的长裙躺在冰棺中,显得恬静极了。
她是一个外貌可爱的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退却,嘴中含着的那枚清透的珠子似乎是什么法宝,使她始终保持着如同朝阳般的气色。
沈予立于棺材前,他垂眸看向这个孩子,轻声唤了一声,“小花。”
无人回应。
小花在克洛弗通过话疗变回正常人之后,她的情绪也稳定很多,哭声也渐渐消失,偶尔能吐出一句简短却完整的话。
可越是靠近城主府,她的声音就越是微弱,起初沈予以为她不想说话,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这一处透露出古怪。
更古怪的是,见到这个女孩后,沈予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不是他本人的情绪,而是来自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馈。
“为什么是她?”沈予手指磨蹭的棺材,肌肤相触之下,余下无尽的冰冷。
或者说,为什么是克洛弗,神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
“命中定数,不可违逆。”
若是命中注定只是昙花一现,除了神明,真有人能逆天改命吗?那天的大祭司是否真的治好了小花,而不是使用某种手段强行续命。
克洛弗犹如醍醐灌顶,猛地后退一步。
淡入的记忆犹如褪色的水墨画,朦朦胧胧间在脑海中铺开,他想起来了。小花被宣布死亡时,他抱着她一路向王城飞驰,急于去抓住那抹最后的微光。
大祭司身着金纹白袍,似乎与教堂的纯白融入一体,他的神色是悲悯的、是伤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