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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也只是“令人恶心”,提及在他身边的经历,更是“不愿回忆”。
难怪在他跌落云端之时,身边跑得最快的就是池无月呢,得到他的剑骨之后,更是随手丢弃也没想过还给他。
谢妄之气得想笑。
从前的他极喜爱对方这张脸,对其相当宠溺纵容,甚至不舍得给人刻下奴印,才让贱奴有背叛他的机会。
如今他已觉碍眼。
“抱歉,没有好好管教贱奴,确实是我不对。”
谢妄之微笑伸手扇了少年一巴掌,把人扇倒在地,白皙如玉的脸颊迅速浮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紧接着,他毫不怜惜踩上对方的脸,鞋履压着那张漂亮脸蛋来回碾,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在他脚底下挣扎,勾唇冷笑:
“池无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看我?”
眼前落下一只金线滚边的墨色靴履,火辣的伤处被压在粗糙鞋底之下来回碾。
烧灼刺痛令池无月本能地挣扎,内心却在短暂错愕之后,猛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修仙界中尊卑有别,他只是区区奴隶,即便是正当防卫,只要伤了高贵的世家子弟,他就必须受罚。
而按照话本所写,谢妄之会藐视礼法,挑衅四座,不惜违抗兄长,执意将他带走,没让他受罚半分。每次轮回,剧情都是如此。
但此刻变了。
死水般的心跳掀起骇浪,血液快要沸腾,身体禁不住发抖。
他挣扎得更剧烈,近乎疯狂地想抬头仔细看看赋予他新生的人。
但一瞬之后他又强迫自己冷静,像是害怕惊扰一场美梦。
他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他苦等的“变数”,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是剧情细节上的“偏差”。
“怎么,不服?”
不等他反应,踩在脸上的鞋履已经移开,却又踩在他的胸口,传来压迫与窒息感。
他毫无防备,正撞入一双乌亮的眸。
年轻的贵公子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他。眉目轮廓在明暗光影的映衬下愈加深邃,本就是锋锐英气的长相,此时眼神冰冷,气势便愈发迫人,莫名加剧胸口传来的窒息感。
却叫他更兴奋,浑身都发抖——
这样的眼神,他从未在谢妄之身上见过。
本该如牵线木偶般的人,活了。
但与池无月的兴奋不同,谢妄之只感到愤怒,眼眸微眯,声音愈冷,“看来,是我从前对你太好了。”
修仙界中尊卑有别,世家之内等级更为森严,对于奴隶的管教自有一套法门,其一便是在奴隶脸上刻印,用以昭告他人、羞辱奴隶。而被刻下奴印者也无法违抗主人,生死不由己。
从前的他极喜爱池无月这张脸,即使对方目无尊卑,他也乐意纵容,没舍得给人刻印。
但现下贱奴屡次挑衅主人威严,只令他回想起梦中自己的凄惨下场。
他改主意了。
谢妄之收回了脚,单手操控灵力丝绳把池无月从地上拽起。
随即伸出两指捏住对方的下颌,轻佻随意地来回转着对方的脸打量,却还和从前一样宠溺似的,轻笑问:“你想要我在你脸上画什么图案?”
“……随公子喜欢。”
闻言,对方神色一怔,随后乖顺垂下眼睫,嗓音低软,衬着半边脸颊上红肿的巴掌印,瞧着分外惹人怜惜。
这时候才来讨饶扮乖?
谢妄之心中冷笑,并不打算停下。一手掐着池无月的下颌,另手指尖凝聚灵力,开始绘制奴印。
黑褐色的树干顺着少年的脖颈攀缘向上,在无暇的另一侧脸颊生出数条细长枝干,艳丽的红梅点缀其间,似能嗅到清寒香气。
“呵,不愧是我。这奴印很衬你。”谢妄之散去灵力,捏着少年的下颌欣赏自己的杰作,接着随意甩开手,拨开众人往外去。
“兄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晚饭让池无月给我送来。走了。”
谢妄之专注,目的达成便自顾离开,所以并未注意到堂里众人表情诡异地呆滞,木偶一样,维持着同一动作好久。
他也并不知晓,身后有人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炽热粘稠,似是探究,又似是想把他吃下去。
*
刻奴印也算与天地立约,受法则约束与保护,会消耗一定灵力。谢妄之有些疲惫,回到自己的住处歇息。
直到此时,他仍然分不清现下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无意识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视线沿着掌纹寸寸划过,仔细体会灵力在身周经脉游走,充盈的力量感。
接着忍不住站起身,尽力地伸展、侧腰,同时伸手去摸自己后腰的某处,指腹反复摩挲,确认剑骨所在位置的肌肤完好无损,没有伤口。
他又召出自己的本命剑随心,在听到回应的清脆剑鸣之后,谢妄之陡然眼眶发酸发热,捧着剑看了许久。
随心出鞘,剑身宽不过二指,通体冰蓝,明亮光洁,清晰映出他的面庞,周身散出一圈雪白华光。剑柄纹刻复杂高深的增益阵法,图案繁复精美。
在梦中,他被剜去剑骨沦为残废之后,随心也变成了一把废铁,直至最后救他一命,彻底崩毁成碎片。
他取出巾帕,把剑尖到剑柄来来回回仔细擦拭了好几遍,决意之后给随心换件更漂亮的新衣裳穿,便提着剑走到屋外。
明日是世家演武比赛,他并未忘记,但记忆中的上一次挥剑,好像已是许多年以前。
得捡起来,再熟悉熟悉,练一练。
*
池无月是跟着谢妄之离开的,远远缀在对方身后。
如他所料,清明堂里的人全部僵住,没有人拦他、再处罚他,见他离开,也只是满脸不可置信、义愤填膺。
一切其实还是按照话本所写的发生,唯一的偏差,出在谢妄之身上。
现在的谢妄之修为高过他许多,他不敢靠太近以免被发现。见对方进了卧房,便小心匿去气息,藏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上。
他屏息凝神,细听房内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传来一声清脆剑鸣,谢妄之似乎开始擦剑。
太过稀松平常,池无月观察了半晌,觉得无趣,还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却见谢妄之忽然提着剑来到院中。
他赶忙又猫了回去,躲在树上看谢妄之练剑。本以为也是平常事,未想真给他抓住一点异常。
谢妄之是天才,于剑道上的造诣,年青一辈中无出其右。而身为谢妄之的仆从,池无月不止一次看过他练剑,还被他手把手地教过。
而这次,谢妄之竟然错了好几式。
不仅如此,挥剑颤抖不稳,出招犹豫,动作变换滞涩不畅,随心剑鸣也有些烦躁,看起来像是许久不用剑的生疏。
但片刻之后,许是进入状态,谢妄之不再出错,逐渐恢复剑道天才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