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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说不要虐待精神体。

弓铮皎再次躺回去。

但他听到背后窸窸窣窣,是闻璱从原本的平躺,变成侧卧。

并且,是面朝自己的侧卧。

“转过来。”闻璱轻声说。

弓铮皎……弓铮皎根本无法拒绝。

他只能乖乖转过去。

一线摇晃的月光,足够弓铮皎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但他眼皮一眨,照膜融合,原本细微的光线便都被视毯放大了千百倍,让他能看清闻璱每一根睫毛的反光。

闻璱闭着眼睛,雪白的长发像凝固的月光,铺在枕头、被子上,还有一缕漫过小黑被捋直的脖子,流淌到弓铮皎的眼前。

“你偷看我。”

他看到浅粉色的唇瓣微动。

“我……我……我对不起。”弓铮皎完全不狡辩,“我睡不着。”

“嗯。”闻璱的声音轻得像梦话,“我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好吵。”

“……对不起。”弓铮皎口不择言,“我就说还是沙发比床好睡了,老虎是猫科的你知道吧?猫科动物就喜欢窝着睡觉,太宽敞的地方我睡不着,不是……”

闻璱打断他:“不许再说话了。”

弓铮皎只能咕噜着发出一声气音的:“嗯。”

可嘴巴闭上了,眼睛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合上。

反而因为无法宣泄废话,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心跳声反而越来越响,几乎整个五脏六腑都在共振。

一声一声,让那条轻灵的小孔雀鱼从胃里反流进了口中,在牙关囫囵乱撞。

“我……我真的睡不着……”他终于忍不住说,“我不正经,我……总之我……”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越想越过分到什么地步。

以至于他一把抄起小黑:“我带小黑出去散个步。”

小黑显然早就寝了,奈何抵抗不住大猫非要说:小黑亦未寝。

幸好自从患病开始,闻璱和小黑之间的连接格外薄弱,否则这一下必然闹得闻璱也寝不下去。

但闻璱早就打定主意,今晚必然要给他尝试一下脱敏的,怎么能接受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卒。

弓铮皎的动作很快,幸好闻璱一直用精神力监测着他,在弓铮皎翻身起床的瞬间,闻璱伸手扣住他手腕。

皮肤、精神力、精神体同时碰触,让弓铮皎那一片皮肤都敏感地发热,但奇异地,闻璱也终于有一种久违的某根神经链条被重连的感觉。

他立刻选择顺应直觉。

风涌进卧室,掀得窗帘被单纷飞,而弓铮皎被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拉扯着倒了下去。

他并没有失衡,倒下反而是怕较劲会伤到小黑。

可当弓铮皎跪伏在柔软的被子上,垂眸看去,却发现被他圈在怀中的并非小黑。

那双乌黑而油光水滑的翅膀太大,从弓铮皎腋下伸过去,将他笼在其中。

在这个被翅膀封闭的窄小空间里,弓铮皎的视野里只有眼前的闻璱。

不一样的闻璱。

墨色自发梢而上,渐渐染遍全头,还有眉毛、眼睫。

更惹眼的则是那双眼,轻轻眨过,再睁开时,染上了血一般的红。

叫那张原本总是显得冷感的脸蛋,骤然浓墨重彩起来,轶丽得移不开眼。

“嗯……”

他听到闻璱若有若无地轻哼了一声。

“好久没这样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闻璱说。

他抬眼,以融合态的视觉再次观察弓铮皎。

天鹅的视锥细胞比人更多一种,对紫外线光谱更加敏感,尽管此刻是深夜,他眼里的弓铮皎仍然变得丰富多彩。

小黑的习性或许也一定程度上感染了他,让他稍侧过脸,微微抬起下巴,那样有些高傲地斜睨弓铮皎。

……可他明明躺在地上,被锁在弓铮皎的双臂之间。

即便不算被禁锢,也该是老虎身下的猎物才对。

弓铮皎的喉头滚了滚,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想,原来闻璱的融合态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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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紧接着,就拐向另一条阴暗的小路。

他真希望闻璱不再受病痛困扰,但又期盼,如果疾病会留下闻璱无法随意拟态融合,必须要依赖自己的后遗症……

只要他一个人享有这份令人心动的绝景就好。

这念头太过分,太没良心,他多想立刻扔出脑海。

但这念头也太诚实,在他心里生了根,薅都薅不掉。

他一定需要另一件更美妙的事来覆盖才行。

而对野兽来说,最极致的享受无非是狩猎。

心心念念的猎物已经在臂弯的方寸之间,正仰起修长而优雅的脖颈,宛如在邀请他去叼去咬,享受脉搏滚过舌尖的快感。

他放任冲动垂下头——却在将要触及的咫尺距离硬生生停下。

这绮丽的画面竟然与闻璱从他潜意识中抽丝剥茧出的幻想一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接下来的展开。

如果按照幻想里的话……

滚烫的呼吸扑在闻璱的喉结上,弓铮皎抬眼时,恰巧撞进那双殷红的眼中。

不同于平日里那般清浅温和,危险的颜色彷佛一道警钟,敲响了弓铮皎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咬紧牙关,让那尾小孔雀鱼自他吐息之际溜走,声音也带上了不甘的颤:“我想……”

那双红瞳于是轻轻眯起。

闻璱微微一笑:“终于学乖了。”

凸起的喉结便也随着他轻笑而颤抖,他轻声说:“准许。”

第58章

得到许可的弓铮皎迫不及大地低下头。

脑袋里有种冲动叫嚣着,让他想要拟态融合,届时可以将这整段漂亮的颈项都含在口中,享受这份绝对意义上的占有。

幸好理智终究让他悬崖勒马,只是含住闻璱的喉结,用舌尖反覆描摹。

舔舐之后,又按捺不住地用虎牙磨过。

这已是弓铮皎极度克制之下的反应,还是让闻璱忍不住轻哼一声。

那毕竟是虎牙,不是柔软的舌尖,即便并未拟态融合,掠过肌肤时,仍带来微弱而无法捉摸的痛。

更不必说那种命门被利齿研磨的危机感,令闻璱羽毛竖起,鸡皮疙瘩爬了一背。

但这一声闷哼出声的同时,闻璱立刻察觉到还有什么不对了。

弓铮皎,就如他自己从前所说,只要给他一点点可能的机会,他就不会错过。

他来劲了。

闻璱眯眼望去,弓铮皎也用那双尖锐的兽瞳凝视着自己。

“放开我。”弓铮皎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带上了闷雷滚动般的虎哮音,低频音震得人心里发慌。

但闻璱知道,这并不是示威,反而更接近示弱的呜咽。

闻璱的翅膀美丽而又有力,弓铮皎不舍得太用力,生怕会伤到闻璱,就无法逃脱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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