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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在小楼的窗口闪过。
过人的视力几乎让一切呈现成慢放,弓铮皎浑身上下的血液流动也随之变得缓慢。
只是本能。
刃齿虎的身形完全展开,在眨眼的间隙就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
他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将闻璱含入口中——在那之后,理智、思考、一切和人类有关的东西才姗姗来迟。
也在半空中,弓铮皎脱离了融合态。
阿咬离了他便被调整回到无法被普通人看到的频率,奔向会场。
而闻璱的人肉缓冲变成了弓铮皎的身体。
有了饿虎扑人的力,他们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被弓铮皎用手刹车停了下来。
闻璱被弓铮皎紧紧扣在怀里,弓铮皎的两只手分别护在他最关键的后脑勺和后颈,除了看起来确实有点狼狈,可以说是毫发无伤——连在草坪里翻滚的那几圈,弓铮皎都没让闻璱着过地。
但他抬起头第一件事是:“会场!”
听到他的声音,弓铮皎的呼吸系统才重新开始运转。
心脏跳动,血被泵出来淌向弓铮皎的身体各处,四肢才能够将人送开。
他急促地喘了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没关系,那边也没关系。”
耳边仍然回荡着淩乱无序的风啸草动声,是弓铮皎一瞬间过度调动的感官一时无法恢复正常水平。
闻璱的听觉没有那么敏锐,自然就听到了最刺耳的一声尖叫:“大老虎吃人——”
他脸色微变,立刻起身拉起弓铮皎,口中快速道:“去会场,现在、立刻!你必须保持稳定状态出现在会场!”
那尖叫是宫烁的声音,也就是说宫烁目击了弓铮皎拟态融合的全过程。
既然如此,弓铮皎必须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状态被更多人看到,以弓铮皎的速度争分夺秒,才有机会完成这个普通人眼中的“不在场证明”。
话虽如此,闻璱不得不承认,弓铮皎现在的状态很难被认为是“平平无奇”。
衣服上沾了草叶泥土,这倒好说,外套脱了,里面的衣服还算干净。
关键是脸——弓铮皎两眼布满血丝,脸颊发红,嘴唇却苍白,看起来实在不是这一会儿就能调整好的异常。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闻璱没功夫多想,忽然上前咬了一下弓铮皎的下唇。
情急之下,他的动作也迅疾如闪电,咬过之后,那嘴唇果然有了血色,弓铮皎也从灵魂半出窍的状态突然回过神来——
闻璱便抓住他要捂嘴的手,用他自己的手指把嘴唇上的血珠抹开。
这当然不像是自然的唇色,但是,却有些像意乱情迷时沾上了他人的口红。
如此说来,这个形象如果被理解为草地里和人偷情赶来,倒是也算合理。
“你得让所有人看到你去会场,好吗?我有办法离开这里,然后,你去医院找我。”闻璱说着,让小黑进行了一圈快速试飞。
顺着闻璱的目光,没有被用到的小黑这时才挤入弓铮皎的视野。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闻璱或许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闻璱沉声道:“快去!”
这声音掺进了精神力的重拳,大摆锤一样砸在弓铮皎的脑袋里,瞬间一切乱七八糟的繁杂信息都被抹除,只剩下指令:去会场。
弓铮皎当然服从。 。
小楼发生的一切不过只在几秒之间,会场才因为那一声尖叫而陷入混乱。
“老虎?什么老虎?”
“谁喊的有老虎?”
宫董毕竟年事已高,被这突然的一声尖叫惊得手腕一抖。
助理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瓶酒,宫董的目光随人群一并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眉头已是抑制不住地拧起。
那音色有些熟悉,如果宫董所料不错,应该是出自宫烁。
他搞不明白宫烁为什么会如此失礼,被懂事的小儿子如此破坏生日宴会,比弓铮皎发狂还让他不爽——但他也来不及明白了。
因为意外只发生在连眨眼都来不及的下一瞬。
他确信自己甚至没有眼前一花,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直接扑倒在地,还在滚了好几圈。
疼痛、恐惧、心脏停跳,让宫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时他已经被颤抖的助理搀扶着起身。
戴上备用眼镜,宫董才看清,宫博士还在自己腿边躺着,似乎刚才同样被那一股巨力击到。
幸而宫董威严尚在,又或许是有什么其它原因,偌大的会场里没有一声嘲笑,只有此起彼伏的惊呼。
人群自发地分开一条康庄大道,所有人都生怕跑得不够快会沾上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弓铮皎从那里走了出来。
他衣衫略显淩乱,前胸几道划痕看起来很是暧昧,更不用说唇边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口红印记,刚才去做了什么,真是无需言说。
人群议论纷纷:这不是宫博士的私生子?他这是……
宫董更是惊魂未定:“弓铮皎?你干什么?刚才……”
他的视线转移到弓铮皎手上,只见弓铮皎一手夹着两枚酒杯,而另一只手,则杂技一般地把玩着那瓶白葡萄酒。
酒已开瓶,但在弓铮皎手里被盘来转去,没有洒出来一滴。
弓铮皎也看着宫董,眼眶里有血丝,但没有任何感情,像极了精神不正常专程来砸场子的。
宫董这才突然想起来,弓铮皎就是一只最可怕的“老虎”。
他心里一慌,连忙低声吩咐助理:“去看看宫烁怎么回事。”
窃窃私语时,弓铮皎终于动起来。 W?a?n?g?阯?F?a?b?u?Y?e?í????????é?n??????????????????
酒瓶被他掷出,抛物线沿途的所有人都在躲闪,甚至有人惊慌地推倒了餐桌和鲜花,有人不慎摔倒在地。
宫董也不例外,但被保镖簇拥着一通移动过后,最终,那瓶酒还是准确地落在宫董脚边,站立在草地上,比宫董还要稳定。
弓铮皎说:“杯子我带走了。”
说完,转头就打算离开。
他这么不体面的出场,把生日宴会搞成了这样,现在,就打算拿着这两个杯子离开了?
刚才倒酒之前,宫董说话也并未避人,至少距离近的不少人都听到宫董说:这是铮皎的一片心意。
只是不知道这心意究竟是酒还是杯,而现在来看,无论是什么,弓铮皎的心意都实在是“不留情面”。
“等等。”宫董沉了脸色,“弓铮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说不上是恐惧、愤怒、后悔,哪个更多,但他总是不能忍受就这样把弓铮皎放走。
从弓铮皎不请自来至今,宫董自认处处忍让,放低了长辈的姿态,然而收获的却是弓铮皎在他脸上抽了一个大耳光。
见弓铮皎彷佛没听到自己的话一般,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宫董对保镖说:“拦住他